,一直给府衙看门的谢家双走到门口,恭敬拱了拱手:“赵居士,胡捕头已经出了城,往南去了。”
赵无安合上茶盏盖子,点头道:“好。那就派人押着乔溪,从北面出发,送去汴梁吧。”
谢家双应了声是,却并未离去,只是站在门边,多有踌躇。
赵无安会意一笑:“觉得我做的不对?”
“绝无此意。赵居士为国家惩恶锄奸,是我等楷模。”谢家双恭敬道,“只是,和府衙里头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一起欺骗向来最为尊崇的胡捕头,我等都觉得……”
“就算我告诉胡不喜,乔溪是凶手,姜彩衣只是幕后主使,胡不喜也不会有多惊慌失措。”赵无安悠悠啜了一口清茶,“但这件事儿,从此就成了个坎,过不去了。让他存着份找贺阑珊、等贺阑珊回来的心思,总有一天,他会自己释怀。这个过程很长,但不会那么痛苦。”
谢家双道:“这种事情,兄弟们都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听您的。兄弟们就是觉得,有些对不住胡捕头。”
赵无安温颜笑道:“我也觉得对不住他啊。不过这么多年了,他对不住我的事儿,还远多着呢。”
谢家双闻言,略有释怀,恳切道:“日后还请赵居士多多相助。”
赵无安点头:“一定。”
——————————————————
胡不喜去追那莫须有的乔溪,一去便是三天三夜。
终于到了所有淮西路侠客都离开杭州的时候,安广茂的任务也总算结束了。带着安晴过了杭州涌金城门,就要坐上西行的马车时,他注意到女儿似乎有些磨磨蹭蹭,不乐意走了。
肯定不是因为杭州山水秀美的缘故。
安广茂并未出言催促,倒是安晴看着自己红通通的两只手,脸上有些恼怒之色。
终于,涌金门后出现了慵懒的白衣身影。
代楼桑榆紧跟在后,头上小心翼翼顶着个箱子,摇摇晃晃地走着,努力维持住身体平衡。箱子里是孟乾雷代肖孟二家送给赵无安的谢礼,这一次离开杭州城,总算有足够的盘缠了。
见到赵无安穿着熟悉白衣缓缓而来,安晴眼底忽然浮现湿气。她转过头,赶紧抹了抹眼睛。
可那懒散居士的步子实在没她想得那么慢,转眼就到了身后,温言打趣道:“在抹什么眼泪呢?”
“我没有!”安晴回头瞪他。可惜眼睛还是红的,这一瞪的威力也就下降了不少。她嗫嚅问道:“喂,赵居士,衣服还合身吗?”
赵无安身上,又穿回了那件熟悉的素白缁衣,只是衣线新整。
安晴凭着记忆,拼命织了三天两夜,总算在离开前把这件衣服织好,送到了府衙里头。
见他一本正经穿在身上,安晴心里悬着的石头也就落了下来。
“很合身。”赵无安浅笑,向着安晴伸出手,“无以为报,刚才偷了胡不喜的私房钱去闹市上逛了两圈,只买到这个送给你,还希望不要嫌弃。”
他手心里,躺着一条圆润翠绿的翡翠项链。
安晴受宠若惊,回头看了一眼爹,安广茂不动声色地咳了两声,转过身子给马检查鞍鞯。
安晴小心翼翼接过项链,捧在手心。
“谢谢。”安晴的眼睛亮晶晶的。
赵无安淡淡道:“是我要谢谢你,帮我破案。”
“没有没有,我就是照本宣科,其实什么都没干啊。”安晴不好意思地笑道。
赵无安没说话,只是淡淡笑着,拍了下她的头。
“你接下来想去哪?”安晴问。
“桑榆想去扬州,大概是北上吧,也不远。”赵无安答道。
安晴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着当面揭穿代楼桑榆道:“她说她是你姐!”
赵无安闻言一愣,回过头瞥了一眼代楼桑榆。代楼桑榆小脸微红,噘着嘴转过了脸,装作打量远方浩瀚西湖。
安晴笑得有如银铃清脆。
假装整理马鞍的安广茂也不禁抹了抹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老泪,啧啧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
“趁胡不喜还没找上我们,快看看孟乾雷给的箱子里有多少钱吧!”林间小道上,赵无安难得地展露出财迷本色,搓了搓手。
毕竟他们这一路北上,能走多远,全看孟乾雷出手多阔绰了。
代楼桑榆听话地把箱子从头顶拿下来,兴致勃勃放在地上,一边当着赵无安的面打开,一边开心地说道:“十万两!”
箱子里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