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无安,是一个居士,住在久达寺。”
看着面前年少成名的剑客露出惊讶之色,赵无安知道以后的日子少不得麻烦了。不过说起来,郑榕死的那一日,聂星庐也在孤山之上。这么一说,进入杭州以后碰到的几个人,都有逃脱不开的嫌疑。
这其中也包括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洛冠海和小家碧玉的姜彩衣。赵无安并未过多怀疑,但是这三人先后与他发生交集,隐隐之中,赵无安总觉得有一条线索,正在透过杭州这日渐浩大的人海,描述一条显而易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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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误认成胡不喜的赵无安和聂星庐恶斗之际,正身确凿的胡不喜已经又去医馆按药方取了药,亲自熬好,端到了乔溪面前。
虽然养父丧命,悲痛不假,但是乔溪显然并非是多任性的姑娘,面对衙役的调查询问也十分配合,即使胡不喜的某些举动令她很不舒服,毕竟她还是住在别人屋檐之下。胡不喜亲自前来敲门,她也只能无奈给两浙总捕头这个面子。毕竟只是一届女流,在这世上,恐怕也没谁能为她出一出气了。
乔溪不敢回去郑榕丧命的那座岛上,这两日一直住在府衙的客房之中,欠款也不知如何补全。反正衙门里空屋子多的是,胡不喜倒是不介意她一直住下去,她要住一辈子他也乐意。
胡不喜也是逢山开路遇水填桥的性子,乔溪与贺阑珊,说到底就是同一个人,他管不了,也不想管这其中变故,总之他少年时指腹为婚的姻亲,现在就在他面前,养父命丧,举目无依,正是胡不喜趁虚而入的大好机会。
这么说虽然有点没有节操,但胡不喜本来就没什么节操。
盯紧着乔溪把一大碗苦涩的汤药喝下去,胡不喜才满意地点点头,她倒还是挺听话的。
喝完药会有些困意,胡不喜嘱咐乔溪躺好,给她掖好被脚,放下窗帘,这才带着空碗退到门边,道:“你好好休息,晚上还要再喝一碗,我会给你送过来。”
乔溪欲言又止。
胡不喜温润地笑笑,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笑容莫名有些恶心,还有些猥琐。
“没关系,这里我管事儿,放心睡吧,不可能出事的。”胡不喜安慰道,“如果出事了,我身上随便哪块肥肉,只要你要,都给你割下来。”
乔溪放弃了说话的打算,颇有些小愤然地合上眼睛,安然睡去。
胡不喜笑了笑,把门轻轻合上,走出屋子,如释重负地伸了个懒腰。
代楼桑榆站在院子里,拿手背挤了挤酒窝,冲他比了个羞羞的手势。胡不喜没敢跟这尊肚子一饿就想大开杀戒的魔神上纲上线,只是摇了摇手里的空碗作势要扔出去,代楼桑榆动也没动,果然这样的威胁完全吓唬不到苗疆大公主。
天色已暗,不过夏天天黑得晚,距离入夜还有些时间,胡不喜思忖着,毕竟现在是夏天,乔溪如果晚上入睡前还得喝一大碗滚烫的药汤,指不定彻夜难眠。如果从现在开始熬的话,等晚上她醒来,就可以喝下一碗温热的药,虽然不谈清凉,总归稍舒适一些。
打定主意,胡不喜就往伙房跑过去,也不管站在院子里的代楼桑榆了。与他擦肩而过的衙役当中颇有些不明状况的,还在彼此交头接耳,老大最近怎么喜欢没事往伙房跑了。这么下来,一身肥膘怎么才能减得掉啊。
院子里天色暗暗,一个人也颇为无趣,代楼桑榆小跳着在府衙里四下转悠,走了几步,迎面遇到了背匣而来的赵无安。
赵无安劈头就问:“胡不喜呢?”
“在熬药。”代楼桑榆回答。
赵无安沉思着点了点头。聂星庐与他一战,被激得热血翻涌,恨不得立刻就能和胡不喜再打一场。赵无安也不擅安抚这些年轻气盛的江湖剑侠,就想满足他的意思,把胡不喜拉出来应付一阵。奈何胡不喜忙着追求乔溪,恐怕是没时间应战了。
“可能那孩子得彻夜在房子前叫阵了。”赵无安无奈道。
看着代楼桑榆哼着不成调的歌在府衙里转来转去,他疑惑问道:“你很无聊?”
“嗯。”代楼桑榆诚实地回答。
赵无安知道她其实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案情扑朔,要离开杭州还早,赵无安试探性问道:“我给你介绍个姐姐,一起玩上几天?”
代楼桑榆一脸狐疑。赵无安被看得心虚,放弃了打算。
他也像刚才的胡不喜一样伸了个懒腰,只不过一副慵懒做派浑然天成,胡不喜估计是学不来了。
“那就任那小子在外面干等吧,我可没空再陪他打一场。”赵无安打了个哈欠,“饿了没,去吃饭吧。”
代楼桑榆两眼一亮,开心地点点头,跟在赵无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