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样了,怎么飞剑啊。”
“飞剑靠的是念力,又不用经手。是吧桑榆。”胖子冲一边认真吃饭的代楼桑榆扬了扬下巴。
嘴里含着一块盐水鸡的代楼桑榆含糊不清逐字逐句道:“是内力。”
“行行行,老 胡我没什么学问,不知道你们这高明招式。老 胡我打架就是瞎砍一通,还是老大厉害。”胡不喜连连抱拳。
赵无安无奈道:“老大老大,小时候喊喊也就算了,你现在都是两浙路总捕头了吧?还这么喊,让那些手下怎么看你。”
胡不喜一掌拍在桌子上,先是做感慨状,然后故作无谓地嬉皮笑脸道:“什么总捕头啊,徒有其表。两浙路又无战乱,日子太平得跟皇宫里头那镜湖似的。我这职务,大抵也是形同虚设,都快淡出鸟儿来了。”
赵无安放下筷子:“我不信。桑榆说你来找我,是想我帮你查案。”
“哎,查案这点小事,老大你还不是手到擒来?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聚了,先好好喝上两杯,聊上两宿。桑榆我可说好了啊,这两天就别想跟赵无安睡了,我包了他。”明明还没怎么喝,胡不喜已经醉话连篇。
代楼桑榆嚼着鸡肉娇哼一声。
赵无安撑住额头:“跟你们在一块,我总觉得自己白当了十年居士。简直每时每刻都想发火。”
“老大消消气,来,吃点大白菜。”胡不喜把桌子上半盘白菜一股脑往赵无安碗里送,送了一半,还有一半直接泼出了碗外,沾了赵无安一手菜油。赵无安猛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怒瞪着胡不喜。
胡不喜嚼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抬起头愣愣看着赵无安。
酒楼装修华贵,自然也热闹,赵无安突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别桌有不少家世尊贵的酒客都往这一桌看来。
酒楼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赵无安怒视了胡不喜半晌,眼看要发火,终究是自己先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便是哈哈大笑。笑得咽下去的饭食都要喷出来,笑得眼睛里都溢出了眼泪。
胡不喜也豪爽大笑道:“老大你果然还是老大!”
二人相视,大笑不止。
赵无安已经很久没笑得这么畅快过了。他其实也想说,胡不喜果然还是胡不喜。虽然他变胖了,他话少了,但他们彼此之间,仍然有跨越生死的羁绊,不随时光流转而淡去。
一别十年,他们仍是当初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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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表情丰富,赵无安则冷淡惯了,所以从两浙边境去往余杭的路上,当然也就是胡不喜与两人谈天说地。他时而在大路这头指天指地指远方,讲着这山那水的冷僻传说,时而忽然一刀斩下一蓬子荔枝,说是给大家解渴,这才是初夏,荔枝放入嘴中当然是酸涩难以下咽,代楼桑榆吃得倒是很开心。
代楼桑榆这一点很讨人喜欢。她不是没尝过山珍海味,至少江南美食就已经吃了个遍,但是一些粗茶淡饭、常人难以下咽的食物,也能够吃得津津有味。想要让她在饥肠辘辘的时候把吃的让出来,那可真是难事。
所以当年,赵无安带她漫山遍野去找象征她名字的那两种树的时候,代楼桑榆能不顾自己口渴,把一大捧甘甜的桑葚摘下来尽数送给赵无安,赵无安很是受用感激。
在两浙走了四天,眼看快要接近余杭了,赵无安才想起来问:“你说的大案,到底是什么事请,从我南下到现在,这么久了,还没个结果吗?”
胡不喜罕见地惆怅起来,嘴里叼跟狗尾巴草,叹气道:“别提了,悬案。”
“死了几个?”赵无安知道如果不是人命关天的大案,胡不喜是不会这么上心的。这家伙向来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如同粪土。
“这个月是第五个了。”胡不喜眉头紧锁,随即又大手一挥,“得得得,咱们兄弟重逢,这些话,等进了余杭城,带你去最好的酒楼吃上一顿,最贵的客栈住上一晚,好好睡一觉,再细说不迟。”
赵无安不动声色,只是把注意力又转回面前的路上,故作洒脱道:“那可得你付钱。”
“那可不。”胡不喜猛点头,面色阴沉了下来。
赵无安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什么毛病,两个在草原上长大的娃都是一遇到案子就来劲,相比起来,胡不喜更没个正形,破案的水平也就不如赵无安,不过做到两浙总捕头,胡不喜也不是徒有虚名。他能为之头疼的案子,一定也会让赵无安头疼上好久。
赵无安揉了揉脑袋,懒懒叹气道:“看来这次去余杭,又没法休息了啊。”
代楼桑榆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身上银环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