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倒影城,九重塔下九层路,一错一路难分明。
门前尚还醉眼欢笑的封千夜走入帘幔后变成了冷眼冰霜。
结界合上之后,他点亮了两边路上的夜明珠,他一步一步走下去,和那整日宣淫醉生梦死的昏君截然不同,沉稳深重,杀伐果断!
“东皇。”
他走入一个房间之后,喊了一声。
隐藏在沙发后面,快陷入沙发里面的人撑起来,睡眼惺忪的答了一句。
“为何睡这?不是有房间吗?”
“不睡这堵得着你吗,作息这么随便,天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你。”
封千夜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倒了杯给他醒神,醒神自然是倒脸上效果最好了。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林轩竹直接破口大骂。
“嗯。”
林轩竹瞬间感觉打到了棉花上一样,有力使不出,不满的抱怨一下,弄干身上的水后,扫了一眼他来的方向。
“没人跟,这个地方现在只有你和我知道,不用担心。”
“哼。”
看看这人都自己倒水也就知道了,按现在这个昏君的状态,若是有人断然是不可能的。
“你来干什么?”封千夜问。
“先说清楚,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林轩竹警惕说道,他现在可是分裂出去那边的人。
封千夜低头看他:“这得看情况,反正咱也都翻脸了,斩来使这种彻底翻脸的事情多一件少一件没差。”
林轩竹脸色变了变,他感觉到封千夜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他真的动杀心了那自己可就完了。
这一切尽数落到他眼里,封千夜笑笑:“怕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林轩竹站起来,调整心态,进量让自己不那么怂:“哼,怕就不会来了!”
他站起来,封千夜就坐下了,他做到对面的沙发上,把这个房里所有的夜明珠都弄亮,不然总有一种烛光晚餐的旖旎气氛,奇奇怪怪的。
光线明亮后,林轩竹眯了眯眼,搓了把脸认真看着他。
“你别目光炯炯的,瘆得慌。”
“我是认真的,和谈。”
“行呀,你们乖乖回来不就行了。”
“呵呵。”
封千夜把玩着手上的琉璃杯,似乎对自己的话十分自信。
“打下去,没有胜算的是你,无论持久战还是速战速决,你都必输。但如果能够不劳民伤财......”
“我是昏君。”封千夜提醒。
林轩竹哽住,是啊,昏君,昏君就是什么都不管,自己高兴就好,虽然最后一定会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但是林轩竹不忍心看着百姓流离失所,跟着他们的人也都不愿意再继续大动干戈下去,死伤无数有什么意义!
封千夜冷笑一声,主动权从来都在他手上,不想打就乖乖归回,判者接受制裁,不愿意就继续让世界哀鸿遍野。
林轩竹坐下,一脸不甘心,从怀里拿出一幅还没有画完的丹青,展开。
封千夜剑已出鞘,把画轴一分为二,剑指他的喉结。林轩竹喉结动了一下,但是没有退缩,他将手上半截残卷继续展开,一个灵动的人儿出现。
这人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也不是勾人心魄的艳,只是单纯的天真跳脱,狐耳一折一竖,就好像被人耍了之后的委屈。
再下面,就是整整齐齐的切口。
“高挂通缉令之首的人,你却画了几十卷几百卷的画,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知道她定然伤心欲绝。”
林轩竹忘不掉那一夜,她一夜白头的景象,十年漂泊的迷茫。
一条血线流下,止在了他的衣襟。
“哈,那又怎样!”封千夜都知道自己的牵强,“你还是太年轻了,多情不天子,天子不多情!”
“我看你现在很多情啊!”林轩竹大吼。
“不和谈就滚,不滚就死!”封千夜牵强的扯开话题,他不想继续谈论这个问题。
林轩竹一怔,接着怒火燃心,手上的卷轴碎裂。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拂袖而去。
战,无可避。
他离开之后,封千夜像一个失去了牵线的木偶,软在地上,拾起两节画纸,抽去断掉的木轴。
这幅画还没有画完,两滴泪晕染了丹青难辨。
他想放声大哭。
五年了,她都没有多一个字传回来,她最喜欢的那只海东青再也没有落到这金砖所在。
这个世界一天比一天乱,易子而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封千夜又何其不想停手?但是不能,停下去,那之前死的人便真的是没有一点意义了。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世界罢了,哪有圣人,只有一个个唯利是图的人罢了。
这一夜,他在这地下宫殿沉沉睡去,而帝临雪却枯守直天明。
封千夜拆开一封信,上面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