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安又是一脸忧愁，望着第一队幻灵军出发的方向，重重叹了口气。
幽栎不解，师父为什么叹气呢？但是她现在不敢问。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沙场几人回。唉，战，战，战！战场上草菅人命有什么用！血流成河尸骨成山，最后不还是没有和平吗！”月安难得不是云淡风轻，而是悲叹，而是为了士兵不值得！
幽栎垂下头看着脚，她觉得，封千夜旗帜一挥，统领万人出征的样子真的好帅，威风凛凛的，可是一听师父这么说，又不知道接什么好。
师父他，很痛恨战争吧？但是总是跑到战场上，救人，销毁尸骨以免瘟疫爆发......
幽栎觉得，师父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可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师娘呢？
财侣法地，道侣也是很重要的，可是月安没有道侣，月海师伯有，月琴师伯据说也有，只是入了轮回，还在等。
幽栎想，是不是自己来到桃夭苑之前，月安一直都是一人，只有那数不尽的药理书傍身，只有那数不清的药物能让他，感觉不一样？
又或许，就算是自己的到来，也没有对他孤独改变什么......
想到这里，幽栎有点心疼自己的师父。
“走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月安二人是跟随第二队出发，第一队和敢死队差不多，有普通的军医就行了，而让月安跟着第二队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让他能在紧急时刻控场。
至少封千夜出发前，给这边的将军已经有过口谕了，作为幻灵军的顾问，月安还是可以说上几句话的。
顾问，那是有特殊待遇的，所有军医也一样，都是骑乘马车，而不是跟随步兵行走，或者和将军一样骑马。
车上，月安还是心事重重，他看惯了生死杀伐，但是不代表他能接受这种生死杀伐，唯有血与泪，没有其他。
“你知道吗。”月安打破沉默。
幽栎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嗤，”月安被她这样逗笑了，“小笨蛋，我真的没见过这么蠢的狐妖。”
幽栎有点脸红，干笑了两声。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可是我不是好师父，更谈不上什么为父了。我什么也教不了你，也只能告诉你一些药，让你可以在关键时刻救自己。”
“圣主他说的没错，我埋没了你，清鸿更是毁了你，但是我没有办法，也不知道可以让你去哪。”
幽栎一脸懵逼，这怎么就突然大发感慨了呢？又不是去死？上战场也轮不到军医上吧？就算死至少也是最后死吧？
“师父......你不会是......不要我了吧？”幽栎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有点问题吧......
然而让人血溅三尺的是，月安很肯定的点了头！
幽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想找到他在开玩笑的样子，可是月安这人，爱胡闹，却从来不和幽栎乱来。
以往总是在笑，在闹的师父，幽栎没有发现他来到军营后，就很少笑了，总是一本正经的让人难以习惯。
“圣主和我说过，你的军事才能很厉害，就算武力不可担任将军，假以时日也定然可以超越诸葛武侯。”
“你就想把我扔在这堆汉子里面！什么师父啊你！”幽栎也不客气，直接张口就喊。
这说好出来云游四海的，怎么就变成让自己参军！
月安给她顺毛，笑着道：“这不和你商量吗，你不愿意，没人可以拦，就算是要翻了这片天我也会带你走。”
要不要这么暖啊师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话本里的男主呢！
幽栎这家伙，吸了两下鼻子，直接就用泪水湿透了月安的衣衫，寒暑不侵的他本来就穿不多，一下就感觉肩膀凉嗖嗖的了......
月安有点无奈，也没有推开她，而是抱得更紧了。幽栎对自己来说算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重要或许已经不能说清了。
“其实，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军帐中，呵呵，那时候你就这么一点个，一只手就抱住了。”月安比划了一下，真的很小个。
“你吃着一块干粮，已经不能吃了，我不让你吃，可是你攥的紧紧的，又不敢用力，可凶了你。那时候我就想，或许是天道看我太无聊了，给我送了一个徒弟过来，那天命不可违是吧，哈哈哈。”
幽栎从来没有听月安说过自己哪里来的，而清鸿大多数弟子都是被捡回去的，所以这个弃儿反而是没有人骂的，因为这很容易发展成地图炮。
可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是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
她还以为，自己不受师叔师伯待见是因为自己是妖......可是清鸿的史册上，连魔也有过，又怎么会在意多一只妖呢......
“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月安声音很小，小到，幽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