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头第一棍,便将所有官员给打醒了,原本内心深处还有几分轻视之心,此时也完全烟消云散,一个个面色凝重一脸肃然。
这位白家后人真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完全不顾皇帝颜面,直接一棍子就打了下去。
众人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只听白基石继续说道:“这第二棍,是打你不知醒悟!北蛮青周国已经三道圣旨传遍全国,举国大兴科举制度,佛道仙道齐头并进,再加上青周国本身的可怕军力,如此长久下去,我圣苍王朝能够抵御他们多久?”
百官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对于那三道圣旨之事,也早已经有所耳闻,只是都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而上方坐在龙椅上那位,似乎也有些自欺欺人。
皇帝开口道:“对此,朕与镇国大将军正在商议对策,料想过不了多久,便能有所应对之法。”
却见白基石摇了摇头:“镇国大将军又要守护北境,又要在朝中出谋划策,身上担子实在太重。他再如何厉害,那也是一介凡人,总会有分身乏术之时。”
“草民此番入圣城,便是为镇国大将军分忧而来。”
此言一出,满堂兼惊,这番话当真是大言不惭。镇国大将军乃是天生登堂的仙人转世,而你这白家小儿又有几斤分量,竟敢说出这番痴话来?
朝堂上,群臣低声议论不断,对那白基石指指点点。
皇帝心中虽然有几分怒气,但是昨夜御书房之中,李元尘便特意说过,不能与这白家后生滞气。所以皇帝尽量保持着平静面容,不曾露出半点怒意。
居安思危,这本是所有君王都该有的觉悟,这白基石所言并没有错。只是当着群臣的面,这般数落君王,实在是不知死活了。可是再看皇帝陛下的脸色,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变化。
这第二棍敲得也不轻,让所有朝臣都是心颤不已,至少要他们说出这番话,那是绝不可能的。别说是当着皇上的面,便是私底下在自家婆娘床上,那也不敢说啊。
白基石完全不给众人缓冲的时间,继续说道:“第三棍,是打你不思进取,只想着守住先帝所留下的一切。朝中臣子蛀虫无数,也不知如何处置。”
这句话,那更是把在场文武百官给得罪得很是通透。蛀虫?这个字眼当真是讽刺意味十足,让朝臣们觉得很是刺耳。
终于有一位老臣再也忍受不住这书生的放肆之言,向前两步,朗声说道:“皇上,此子辱骂君王早前,污蔑臣子在后,其心如此不良,当诛也!”
说话的,乃是兵部尚书秦淮。此前兵部、户部,贪赃军款一事还未查清,如今又被这草芥书生骂作蛀虫,他心里自然很是愤慨。
白基石转过头,看了一眼那秦淮的官服,说道:“身为兵部尚书,贪赃军款也就算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军中暗自培养自己的势力勾结党羽,排除异己,你想做什么?造反不成!”
原本理直气壮的秦淮,在听到“造反”二字之时,心头剧烈一颤,这两个字,自己可是万万也当不起的。只是这书生又是何以知道这么多军中秘辛的?这让秦淮困惑不已。
心中虽知自己理亏,但此时当着天子的面,秦淮自然不会承认,当即愤怒说道:“你血口喷人!”说着,他转头望向龙椅上的男子:“皇上,此子口出狂言,目无君王,应当拉出去斩了!”
皇帝还没有说话,白基石接口道:“那我倒是要问问,秦双、秦棕兄弟二人,何以担当游骑校尉?虽说只是正五品的地方军官,但他们今年才多大年岁?一个十九,一个二十三,有何功绩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顿时让秦淮无以答复。
“落雁州的守城将军本是江富山,不知又是什么原因,被你的心腹曹永满取而代之?还有你那宝贝儿子,又何德何能,在锡城坐着城主的位子,还到处建造青楼?”
白基石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短短几句话,便将这秦淮的种种罪行说了个底朝天。
“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吗?秦尚书?”白基石一字一句说道。
一心想要反驳的秦淮,此时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闷声不吭,不再言语。
百官你看我我看你,多少有些心虚。他们这么多年,又有几人屁股后头是干净的?送钱买官的可还少了?自家亲戚朋友或是家属,哪一个不曾利用他们的官位得到了好处?只是多少之别罢了。
白基石回身,扫视群臣一眼,大臣们一个个都是低着头,难得有几个光明磊落的清官,倒是丝毫都不畏惧,坦然处之。
到了此时,那龙椅上的皇帝终于明白了李元尘的良苦用心。此子绝对是可用之才。只是作为一介草民,能够直接站在太和殿之中大放厥词的,这白基石绝对是前无古人!
皇帝笑看着这位白家的少年郎,心中一片欣慰。这些年,白家一直没有出现过惊世之才,这也让皇帝感到有些可惜。如今来了这么一位狠辣角色,倒是让这位九五之尊很是高兴。原本心中的一点怒气,也就此散去了。
皇帝为何高兴?很简单,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