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轩子呀,我的轩子呀,你怎能让我这当爹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呀。”
“轩子媳妇也是,留下来又啥不好的呢?家里本来人就不多。”
“轩子呀,轩子你可让你老爹咋整啊?呜呜啊啊”
梁王府上,此时只有黑白二色,全府借悲。
虽然,很早就知道吴家二爷身子不好,许多的名医都已经看过,结论都是一样,吴家二爷这病是根儿上带的,能活这么多年已经算是老天开恩,但临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让人难过非常。
老王爷本来是个特别喜欢笑的人,可眼下笑声、笑容也是不见了,本来就已经满是褶子的老脸,那沟壑更深了。
梁王脸上依旧冷的很,或许是更加的厉害了,没人敢近其三尺范围之内。
而吴不成这位世子,则是双目红红的、肿肿的。
吴家二爷这般走了,之后自然要风光大葬,吴家这般荣华富贵,怎么能吝啬这些?
可是有一事,却让很多人比较的为难。
帝国中京,承天殿上。
“陛下!骠骑将军薨了,那这谥号该当如何,还请陛下三思!”
“陛下,臣以为,骠骑将军当年犯下大错,实有通敌卖国之嫌!这谥号,干脆就不赠!”
“正是!骠骑将军为人跋扈,常有惊人之举,实难为人臣表率,据说他夫人还是一个江湖女子,此风不可长!此风不可长呀!”
对于,骠骑将军吴敬轩的去世,满朝文武都有自己的说法,大家纷纷上书,但大多都不是什么好话。
当今圣上赵乾元,听到这些,他这心里矛盾至极。
下了朝,又来到了西暖阁。
“你说,轩子这人怎么样?”
“回爷的话,猴精猴精的。”
“这我知道,我是问你,他若是活着,那是不是将来一大敌?”
“爷,这话奴婢哪里敢说呀。奴婢只知道,他死了,死了就是最好的。”
“你这个家伙我那哥哥呢?”
“回爷的话,力哥这一次伤心又伤身,恐怕也要不行了。”
“真的?”
“奴婢怎么敢欺瞒爷?”
赵乾元依旧是跟魏复礼聊天,两人还是那般模样,只是这聊的内容,实在是让人有些心寒。
“你说,谥号这个事情怎么办?”
“爷,您心里有谱,奴婢知道的。”
“若是不追这个谥号,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吧?”
“可不追也有道理,爷,当年那件事,让吴家老二连王爷都没的封,此时若是追封,那他也得是个王爷了,吴家一家子四个王爷,这有些过了吧?”
“可我太小气了,这好吗?”
“那就只给他个谥号,反正这玩意也不值钱。”
“其实,我心中有些为难,若是追的大了,那就让天下人多心,当年那件事是不是轩子做的对呢?若是不追,或者追的小了,那我的哥哥,他还不在心里恨死我了?”
“爷,其实力哥恐怕老早就在恨你了。”
“我是怕他打心里恨我”
“爷”
说到了这里,魏复礼也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这位主子什么都好,可有些事情,确实不够爽利。
力哥当年可是真的厉害,一标人马起家,遇到了真龙天子便大杀四方横扫**,打下了个大大的太平江山。
而且,力哥这人也是真的厚道,竟然没有学当年的曹阿瞒,狭天子以令诸侯,虽然当时却有这个苗头,可他还是没这么干。
后来听杨慎说,恐怕这跟杨嫂子有关系,可具体的他魏复礼却不懂了。
力哥就够厉害的,没想又有三个厉害的儿子,一个比一个的强,实在是让人有些害怕,当年曹阿瞒之事算了,眼下来看,绝成不了的。
可现在,这个吴家老二的谥号,真真个不能乱来。
谥号这个东西在魏复礼看来,真的是没什么屁用,人都死了,还搞这么一出干嘛?
可是历朝历代都很看重这个,听那些个学士讲,这就是儒家的‘复礼’了。
儒家嘛,总是想恢复周代之礼,说那才是真正好的东西,而这个谥号便是在那个时候传下来的,儒家的自然就看重,那天下之人,自然也就跟着看重。
谥号可有很多的学问。
若是文臣死了,那么最厉害的,是个‘正’字,文正,别小看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可没有几个文人有啊。
那武将就有另一说,最厉害的一个字,是‘忠’!
忠,这便是为啥,眼下朝臣跟圣上为难了。
当年诸葛武侯的谥号就是‘忠’,忠武公,这是流芳百世的事儿。
可是,这个‘忠’字怎么能给的出去呢?
明摆着的,全天下都觉得吴家有叛乱之心,吴家功高盖主,吴家兵强马壮。
那给了这么个‘忠’字,岂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