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羌歌再起
桐老城主一手握在霸王枪上,而单膝跪下,一头皓首略微地下,本来只带着三千军马出城迎敌的气势就已经较之气势汹汹,得了歪理不饶人的悍凉王麾下的十万悍凉军铁骑差了太多,现在单膝跪下,大有俯首称臣之意。
一跪动高岭,老城主身后的浩威城仿佛一阵颤动,徐子王旗之后的十万悍凉军铁骑人马噤声,哑然失色。
就连拨马向回走的悍凉王徐天涧看到了这一幕都惊讶的胡须直颤,当年不可一世,天下人都不放在眼中,弯腰驼背的骑在高头骏马上很别扭,好在时年光景变了太多,要是放在三十年前,这桐远征要是如此单膝俯首称臣一般的跪于自己马前,那可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面逼啊,肯定是要遭天谴的。
悍凉王长吸一口冷气,聚拢于胸口间,然后又一口呼出,此时此刻,他倒是乐得愿意看着这老东西在自己的马前多跪上那么一会儿,也好让自己身后徐子王旗之后的十万悍凉军铁骑看看他们的主公悍凉王这个名号的分量和纯度如何。
不过浩威城前,风口紧掣的很,徐天涧骑在马上竟然感觉后背有些许的微微发凉,总感觉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徐天涧从一个普通牵马擎苍的无名小卒能够混到今天大鸿王朝煊赫彪炳地位的悍凉王,靠的就是深谙世道和对于杀伐功绩跃升的熟稔,可是眼前这一幕着实让已经玩弄权势和兵心的徐天涧有些措手不及,徐天涧自己心里面嘀咕“桐老城主现在的面子这么不值钱?”不知道杀伐了多少人,文人士子毫不吝惜墨水和唾沫说徐天涧的驼背是给数以百万计的无辜百姓和年轻将士的亡灵压弯的,可是现在徐天涧驼着背骑在马上,居然手抖了起来。
冷风吹动单膝跪于地上的桐老城主的白髯胡须,一飘一飘的。
徐子王旗下面。
小魔头徐通见了阴沉的一阵怪笑,悍凉王的义子谋士郭立面色严肃,似有悲痛一般,愁眉紧锁,居然也没了主意,只是对身旁骑在高头骏马上面草包世子说道“世子殿下,我看这场仗怕是已经打不起来了,可以早做撤军的准备了。”
郭立这句话一说,草包世子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马上说道“不行,老东西这会儿都怕了我们的十万铁骑了,更要趁着敌人都吓破了胆的时候一举攻城,到时候攻破浩威城,捉了那美貌动人,英姿勃勃的郡主美人给我暖被窝才够解气,连城门都没进去,本世子绝不能够甘心。”
郭立短叹一声道“怕是桐老城主已经给足了主公面子。”
小魔头徐通脸色由喜转怒道“那老东西土埋半截的人了,他那张老脸就是甩出来又能值几个钱,倒是老东西的宝贝女儿的脸蛋还真值不少钱,本世子喜欢的要紧。”
郭立不再和草包世子对话,而是继续观察战场上面的动静。
悍凉王没有下马,而是继续骑在马上,尽量表现出来自己此刻的从容和威风霸气,足够威风了,也足够霸气了,徐天涧不是他儿子那样贪得无厌的人,对于战场上面的局势和人心的深浅拿捏的很有分寸,他骑着马壮着胆子向前骑行了五十步,离着老城主不到一百步的距离处停了下来。
这个距离就算是桐远征突然暴起,抡枪去刺,也足够徐天涧跑掉的了,防人之心不无,徐天涧虽然知道桐老城主绝对不会做出那样卑劣的事情可是兵不厌诈,战场上面的风谲云诡,谁都说不好,时刻提防着终归是没有什么错的。
“本王…….”
徐天涧话未说出口。
老城主便突然抬头对着骑在马上的徐天涧说道“老夫教女无方,得罪了世子殿下,待老夫回城以后定然会重重责罚,只是老夫恳请悍凉王大人大量,不要和小女一般见识,我浩威城多年立足高岭,不再过问天下霸业宏图的大事,老夫也大有卸甲归田,安守一方的本分念头,还望悍凉王高抬贵手,切勿使老夫的浩威城中再起硝烟战火,老夫希望我们两方能够偃旗息鼓,罢战言和,为表诚意,老夫愿意以浩威城城主的名义承诺每半年向悍凉王府送去精粮八千石,充作悍凉军的军资。”
徐天涧骑在马上看着跪于马下的桐远征念道“这段马前的说辞怎么这么熟悉啊?本王记得曾在军中当马前卒的时候,似乎是听那些满嘴没个准话的老兵油子们喝酒喝到舌头大了时候吹牛皮扯淡的时候说起过,哎呀,这怎么说起来和你刚才说的这番话没什么差处呢,好像唯一的差处就是得再补上一句,试问桐老城主知道该补上哪一句话吗?”
徐天涧心知肚明是哪一句话,他只是故意要桐远征说出来,尽情摧毁他老城主最后的一点尊严,可是老城主跪也跪了,还会在乎这点不起眼的面子?
桐老城主能不知道徐天涧故意在沙场所有军马的面前寒掺寒掺自己的歹毒心思?
桐老城主抬头对骑在马上的徐天涧说道“我要羌地二十年再无羌地的声音!你猜的没错,这段说辞是当年我平了羌族以后,羌族首领对老夫说的话,现在老夫一字不差的送给你听,想来悍凉王也可以满意了吧!”
此刻跪于马下的这位一头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