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误会了。”
张启善哭笑不得,摇了摇头继续道:“你等下跟我来吧。”
随即朝向纪平,神情有些许复杂,道:“平叔,这些年多谢你照顾了。昨天没来,是因为我去参加瀚海学院的应试了。”
纪平微微一楞,随即脸色一凝,惊喜道:“你小子,过了?”
“没有。不过承蒙监考的陈老师青睐,打算让我进瀚海学院的图书馆当个管理员。我打算明天就去了,今晚,是过来跟你告别的。”
纪平一脸唏嘘,看着张启善,欣慰之余又有些许不舍。点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既然真走上这一条路子了,平叔不拦你。混出给人样来,也给平叔涨涨脸面。有空记得常回来坐坐。这就是你的娘家。”
纪平双目略有晶莹,转身朝里间走去,喊道:“你等我下。”
张启善神情恍惚,看着前面这个背影。
那年,他六岁。被一艘黄金战梭载到这废书山,当成废书抛弃。他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同样知道曾经的小康之家,他也知道,父母战死,自己将是孤儿。
六岁的小孩,被抛弃在废书山,谈何生存?
是眼前的这个身影,纪平,给了他活下去的第一口饭。也是他纪平,教会了他活下去的生存技能。
他们并非父子,却情同父子。
“你竟然是修行者?”
程英一脸震撼,光梭的修理师根本不可能是修行者。因为不管是光梭还是战梭,严格意义上,都只是人类的一种使用工具,坏了可以修,坏了也可以换。可以换,那自然就代表可以直接买新的。
而修行者,凭借自身的强大,又怎么可能干平民的工作。像张启善这种从修理师转型修行者,更是几乎没有。因为每一名修行者,基本都是从孩童便开始培养。
像她程英,便是三岁开始筑基,历经两年打熬体质,再开始学习修行之法。所以,他对于眼前这名一眼便可看穿毫无背景的修理师竟然是修行者,完全不敢置信。
张启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回话。他同样知道程英为何震惊。可惜,她不知道他在小的时候也曾筑基过。
半响,纪平从里间走了出来,身边跟着唯一的土地,强子。一张银色的钱卡递了过来。
“平叔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的。这张卡里,有十万金币,差不多是平叔这些年的积蓄了。你先拿去用,刚进学院,估计方方面面都需要打点,身上有点钱方便点。”
“张子,出门在外,自己保重啊。”
张启善双目泪珠闪烁,神情复杂,看着眼前的这对师徒两。修理铺的生意如何,他怎么会不清楚。这十万块,基本掏空了纪平的所有。
他沉重伸手,接过宛若千斤重的钱卡。扯出一个笑脸,道:“谢啦,平叔。”
有些恩情,记在心里,何必付诸嘴上。
“程小姐,我们走吧。”
张启善说完,转身,眼角的泪珠,撒向天空。
一路急行,张启善坐上程英的战梭蓝鹰,不到一会,便到了废书山这边。
程英一路心事重重,听从张启善的指路,等到了废书山后,更是神情迷茫。眼前这个小她几岁的少年,仿佛全身上下都是迷。让她这名金丹期法师完全摸不透。
她是瀚海学院的天之骄子,更是程家的掌上明珠,从小拥有的资源就不计其数。如今,金丹期的她,修行法师,也参与过几起对抗外族的攻防战。
战争的惨烈她有切身的体会,星空外,飘荡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更有几处地方,因战争能量的碰撞,而爆发毁灭性的气息,寸草不生,生命绝迹,成为绝地。
人类想要生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如今这稳定的大后方,是千千万万个英雄战士的牺牲奉献换来的。
她在张启善身上,看到了前线战士沉稳老辣的品质。那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味道。
但她却难以想象,这样的品质,为何会在一名十几岁的少年身上出现。
恍惚间,她想起教习书生的教师常说的一句话。
居逆境中,周身皆针砭药石,砥节砺行而不觉;处顺境中,眼前尽兵刃戈矛,销膏靡骨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