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渔港并不需要硬闯。它跟大奥说的一样,的确是一个自由贸易的港口。任何人都可以随意出入,大门口的哨岗士兵只负责治安,他们不过问行人的出处,也不检查证件,只不过……这并不是天堂。
进城之后,已然是另一种景观,骨瘦如柴的人们,聚集在码头,吃力的拉着沉重的船绳;年幼稚嫩的孩子,用单薄的肩膀,扛起比自己重两倍的货物,喘着粗气,奔波在街头小巷。
所以与其说这里是个贸易港口,倒不如说它是个奴役炼狱。
大奥说,在渔港,停靠在岸边或是驶在海里的船,几乎都是一个叫王成的富商所有。人们租借他的船远航打渔,付给他大笔的租金,而打回的鱼,却还得分他八成。
“他竟然抽成那么凶,我几乎想不到借他船的人能赚到什么利润,为什么人们还要跟他打交道?”我诧异的问大奥。
“哼,我说了,因为这些人去不了水城。”大奥轻藐的说:“水城不对外开放,那只有水族人能打渔,那对水族以外的人来说,连被抽成的机会都没有。”
“好吧,皇帝也不管管这王成。”
大奥笑说:“你该学学我,别总说些负能量的话,多看待事物美好的一面,这不,就因为皇帝没管,所以才有了我们游侠的事干不是么,再看得深远些,这王成,虽然罪该万死,但他的存在一定程度上维持了渔港的秩序,这些穷人在渔港过的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像在城外的废土上,被罪犯们轻易所杀不是么。”
大奥指向街道上那些骨瘦如柴,破衣烂衫的居民。他撇着嘴角说:“瞧,他们的脸上虽然充满了疲惫,但你
有看到恐惧么?在这个荒蛮的末世,能有一份安全保障已实属不易。”
“要按你说的,王成倒成了个好人了,我们去搞他,才是这里的秩序破坏者不是么?”
“好人?呵,也许吧。”大奥说:“我没兴趣去了解私生活下的他是什么样子的人,只是现在他的野心膨胀了,显然不甘心只当一方的财主,他通过太子干涉起了国家大事,那么,这就极有可能会引发内乱的战争,涂炭生灵,光这一点,他就可以去死了。”
“那他现在死了,渔港原本的秩序岂不是就乱了?”
“哈哈,排队想替代他位置的人,你觉得会少吗?”
大奥带着我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尽头有一间地下酒吧,他搭上我的肩,推搡着我一块进去。
酒吧里无论是客人还是工作的侍从,全都长着一副罪犯的脸孔,我并不夸张,也打算不刻意贬低去他们,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就是知道。
当那些人看到大奥走进时,瞬间都收起了诡异的笑容,那种眼里原本流露出的狡猾的杀意,统统成为了畏惧。
大多数的人,都闭上了嘴,低下头,默默喝自己手中的酒。
唯独一位穿着淡薄的女子,含笑走了过来,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浓,却不怎么冲鼻子,脸上的妆也挺厚,不好说她的实际年龄到底有几岁。
这位有姿色不错的成熟女性,在我和大奥坐下的桌边停了下来。
“大奥,你终于来了。”女人难掩她内心的喜悦,冷艳的她,露出的是最真笑容。
“呵,这么冷的晚上,你还是穿那么少。”大奥酸溜溜的讽刺道。
女人并没有反驳,她笑的更欢了,看来,十分享受大奥的这种“关心”方式。
“怎么,你不给我先介绍介绍你带来的这个小兄弟吗?”
“哦,他啊,叫阿信,我们的朋友。”
“哦,我们的朋友。”女人意味深长的重复了这句话后,微笑着说道:“我叫王艳,很高兴认识你。”
“王艳?”我皱着眉头思量说。
“没错,她是王成的女儿。”大奥诡异的笑说。
我有些困惑,怕说错话,坏了捉王成的好事,便低头不语,喝起酒保递来的酒,安静的在一旁,听他俩的对话。
“大奥,你是有多久没来看我了?”
“有一阵子,我也忘了吧。”
“不想我吗?”
“当然想。”
“哼。”王艳红着脸没好气的说:“你总是不说实话。”
“我说的是实话。”大奥的眼神坚定,他看向王艳的双眸说:“只是你也知道,我到处奔波,事很多。”
“行吧,你比我们的皇帝还忙。”王艳白了他一眼说:“这次过来,又是为了办什么事呢?”
“这个嘛,我得先和你商量商量。”大奥使了个眼色说:“这的人太多了。”
我们跟着王艳走进了她楼上的卧室,房间收拾的很干净,地板漆反着亮光,一股水果剂的香味扑鼻而来。王艳坐在了粉色的床上,我和大奥则被她安排,坐在边上的玻璃椅子上。
“说吧,是什么事呢?”
“关于你家族的事。”
王艳似乎对这话题不感兴趣,她低头看起涂满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忽而冷漠的说:“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