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犹如本能般不可违抗的的命令,深深铭刻进接待生的脑海中。他双眼渐渐失去神光,嘴唇则轻轻张合,把这句命令慢慢重复了一遍:“我会给你612房间的房卡……两小时后它会回到这个柜台上……而此后,我将马上忘记和你们两个人有关的一切。”
然后,在女人有些紧张地注视之下,接待生貌似恢复了正常,熟练地从抽屉里翻找出612号房间的备用房卡,继续保持待客的敬业笑容、把它交到男人的手中,道:“先生、夫人,这是612号客房的房卡,祝您晚安。”
“晚安。”
接过房卡,女人微微松了一口气,与身边的男子相视一笑,向酒店内走去——而这两人的身份,不言自明。
虽然两个小时对于沈澄然和绯天的调查来说完全充足,但考虑到随时可能会有清洁员过来打扫房间,他们还是得抓紧一切时间,到卫生间戴好面罩和连衣帽、以躲避酒店摄像头的监控之后,便登上电梯前往六楼。
走进612号房间之前,两人照样小心谨慎地套上一次性手套和鞋套、绯天还特意从兜里掏出手绢,擦掉刚才沈澄然沾染在房卡上的指纹——做好这一切准备,沈澄然这个第一次进行非法潜入的新手才敢放心大胆地跟着绯天走进这间刚刚米灵顿还待过的客房。
米灵顿家境富裕,所以订的也是酒店最高档的豪华套房,不过从散落满地的衣服杂物和从未被掀开的被褥来看,客房装潢的精致舒适并没有使他在这里的休息质量得到提高。大致搜寻了一下,从这里遗留的、米灵顿的随身物品来看,他临走前真的只带走了手机、手机充电器和钱包,就连日记本这样重要的私密物品都顾不上。
“这日记还真是写得有够认真……”
带着几分偷窥别人隐私的负罪和刺激感,沈澄然简略地翻阅了一下这本厚厚的、写掉了大半的皮质封面日记本,直到她到最近这一个月内的相关文字时才放慢了速度。
这个米灵顿似乎是继承了他父亲的医药制造公司,所以尽管年轻时四处鬼混、长大了之后还是能啃一啃老本的,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两个星期前,这个富二代特地从外省赶赴伦敦这里给老友“艾尔森”庆生、顺便享受一下沙滩上的阳光灿烂——然后日记到第一起谋杀案发生的当天,戛然而止。
沈澄然一皱眉,又往后翻了几页,觉得应该还有什么——毕竟这本日记是她从书桌上拿起来的、一旁的钢笔笔盖都还没盖好,说明最近这段时间内米灵顿很有可能还在日记本写过什么东西。
果然,经历了大约十几二十页的空白之后,沈澄然突然看到两面被钢笔疯狂涂鸦过了的纸张,明显地流露出笔者米灵顿烦躁不安的情绪。而在这一团乱麻的线条之下所掩盖着的,则是几十上百个同样的、字体大小不一的短句:“原谅我”
而与此同时,绯天又从自己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的笔记本。这让沈澄然忍不住轻声感叹:“你这简直就是机器猫附体嘛!”
接通电源后便埋头忙碌在屏幕前的绯天此时也长舒了一口气,从连接在笔记本上的数据线末端拔下那只他在第二个案发现场找到的手机,招呼沈澄然道:“这个手机,我已经想办法解锁了。”
据绯天推测,这手机应该是属于第二个受害者的,其中应该会包含有用的信息,只是它有密码保护,需要通过“一定程序”才能解锁才能阅读手机里的内容。
真没想到这唠哩唠叨的家伙还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
沈澄然合上日记本,心中印象深刻地赞叹一句,然后行上前一同翻看着这部伤痕累累、显然不怎么被主人爱惜的手机。
想要得知与案件有关的有用情报,两人首先关注的自然是短信、通话记录、经常联系人之类的信息——果不其然,这个交际圈本来就小、而且还至今独身的无业游民最近来往最多的就是艾尔森和米灵顿。或许是为了应付陈年债务和经济压力,这个名为麦伦的第二受害人最近一方面正想和艾尔森“干回老本行”、也就是当****打手,另一方面也同时拉下脸去跟老朋友米灵顿借钱。
但自艾尔森被残忍杀害之后,麦伦和米灵顿的对话内容便变得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了:从第一起凶杀案发生次日开始,麦伦便疯狂地、反反复复地告诉米灵顿说艾尔森的死“一定是那个女人的复仇”,导致原本还在安慰麦伦、力图使他冷静下来的米灵顿自己也恐慌起来,和麦伦一起商讨如何逃离这里的对策。
“复仇……”沈澄然把米灵顿日记本上那两页满满当当的“原谅我”给绯天看,低语道,“看来我们得从当年洛克玩具店的店主一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始查起了。”
扫了一眼日记本、二话不说,绯天赶紧打电话通知塔纳,把他们的发现简单汇报了一遍,并希望他能赶紧通过超自然事件组织来联系一下埋藏在伦敦警方中的“人脉”,把与其相关的案件资料尽快查找出来;而这个时候,正在查看麦伦手机上语音信箱内容的沈澄然惊奇地发现了一条今天下午五点左右收到的、来自未知号码的已读留言,便把这条语音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