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莎……阿卡莎来了!梅瑞丽亲王会很开心哒!快点进来吧!”
人偶的声音大体而言,应该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但却带着令人难受的金属质感,再配上她兴奋得好似抽搐一样不自然的怪笑声……若是换作普通人,面对这情形,恐怕早就吓得落荒而逃了。
不过阿卡莎早已习以为常,朝看门的人偶微微低头致意之后,便走进缓缓敞开的大门中,消失在一片幽暗之中。
门后是一座维多利亚洋房,它连最细微的花纹都是用手工雕琢出来的,犹如娃娃屋般精致细腻。尽管这里灯火辉煌,装修的色调也很明亮,甚至连窗户外用油画画出来的田园风景都很逼真,但无处不在的人偶让这幢地下房屋看起来诡异万分,总让人忍不住想象这是一座墓室。
这不是没有原因呃,因为人偶通常是代表着某个活人来陪墓主陪葬的,并且在阿卡莎走进来之后,这些陶瓷人偶不断张合着嘴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更是使人毛骨悚然。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
就在这时,嗔怪的声音从洋房二楼传了下来。从这娇嫩若花苞一样的声线听来,说话的女孩不过十四五岁。
圆形的小客厅内立刻完全恢复了寂静,阿卡莎则一鞠躬,恭敬地喊了一声“梅瑞丽亲王”。
“阿卡莎,到浴室里来。”梅瑞丽亲王毫不严肃地嘻嘻一笑,说道。
闻言,阿卡莎一愣,但还是遵守命令,从旋转楼梯来到了地下洋房的二楼,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扇白漆木门前,轻叩了叩,便扭动门把,走进这间不算宽敞,却堪比艺术品的华美卫浴房中。
房间中央的陶瓷浴缸中,梅瑞丽亲王正坐在里面沐浴着,娇小的身躯除了头部几乎全都被淹没了。
不过奇怪的是,虽说她在沐浴,可浴室里却没有一点热度或水蒸气。
是在洗冷水澡吗?
当然不是,只要看一看浴缸里面的液体,就知道为何会如此了。
浴缸内的液体不是热水,甚至不是水或者牛奶,而对血族来说有着致命诱惑力的鲜血,异常浓稠的鲜血!
见阿卡莎已经到了,梅瑞丽便从浴缸中直起身来,露出泛着红光的幼滑肩胛,亚麻色卷发浮动在周身的血池中,使得原本秀丽润泽的发丝变成了漆黑扭动的虫。但即使如此,那张显示出她西班牙血统的脸庞还是美得令人神往,既带着些许异域风情,又展露出一种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独特气质。
“亲王,这次偷袭进展很顺利。”阿卡莎对眼前这幅恐怖却香艳的画面毫无反应,只是单膝跪地,一丝不苟、冷冰冰地报告着,“密党对于我们潜入血库的行动毫无抵抗,已经有一百箱标准血袋正在运往前线的路上。”
“动作真快!”梅瑞丽双手交叠搭在浴缸边缘,看着这个相当懂得非礼勿视的吉普赛女郎,感叹道:“不过以后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当密党发现我们变成了能玩阴谋权术的魔党之后,他们的警戒心必然会提高很多。”
阿卡莎点头:“我会加紧协调人手部署的。”
这一次,梅瑞丽没有应答,只是站起身来,走下浴缸,身上的鲜血一瞬间从她皮肤表层那些细不可见的毛孔中渗透进了她的体内,露出白皙如雪的躯体。她从墙上拿下一套西班牙少女在法雅节才会穿的,镶着彩色蕾丝花边的艳色礼裙,一层一层地套在身上。
随后梅瑞丽又把闪烁着绸缎般华彩的长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部两旁……好生梳妆完毕之后,才温柔地摸了摸阿卡莎棕色的头发和脸颊……
一个模样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如此对待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看样子着实让人感到古怪万分,不过阿卡莎知道,面前这个看起来娇弱如人偶的西班牙少女,是活了七百多年的吉密魑氏族族长。
阿卡莎尝试着把话题引向别处,问道:“亲王,您准备什么时候进行那个瘟疫计划?”
“瘟疫啊……”梅瑞丽若有所思,伸出一个食指放在下唇上:“我想,等我们东方的客人来了再说吧。
第二天,沈澄然是临近下午的时候才在床上睁开了双眼,或许是因为睡得时间很长,以至于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台刚刚充满电源的机器人,精力旺盛。
冷熠一早就带着东吟出门了,此时房间里只有沈澄然孤零零一个人,不过她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今晚她要跟随塔纳和绯天,一起去消除诺亚画廊的超自然现象。
事不宜迟,沈澄然翻身下床,换上先前那套连体衣裤,拿出冷熠给她的那一盒子装备,双手微微发颤地将两个弹匣填满塞入裤兜内,又把格斗刀刀鞘绑在皮带上,把枪别在身后,接着从衣柜里翻找到一件黑色的长风衣外套穿上。
执行任务前怎么都得先填饱肚子,幸运的是,绯天刚好带着外卖返回到了住所。
“今晚我陪你去诺亚画廊,塔纳今晚还有别的任务需要执行。”绯天一边往嘴里不停的塞着食物,一边对着沈澄然说道。
“那要不我跟你们去,人多力量大?”南宕突然毛遂自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