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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撕碎了盛开繁茂的鸢尾花,混搅着泥土的碎屑落下,砸在头上都感到生疼。
整片小镇已经满目疮痍,硝烟混杂着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白热化的爆炸在凛冽的寒风中慢慢的冷却了下来,前面的每一寸的土地都堆满了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敌人的,血将原本灰白色的城镇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暗红。
士兵背靠着墙,将脑袋紧紧的缩在呢绒大衣里面,他们抱着枪,有些疲倦但绝不敢入睡,敌人准备在他们最疲倦的时刻发动攻击,连续不断的炮火轰炸只是为了粉碎他们最后的作战意志。
一些年轻的面孔永远的沉睡在了蓝色鸢尾的花丛中。
他清点了一下人数,现在只剩下了四十多个还在喘气的士兵,还算上了十位重伤的伤员,躺在掩体里经过简单的包扎后咽着一口气等待死亡的降临。不会再有医生为他们救治,因为在半个小时之前,最后一位医疗兵被炮火炸死在了某个角落里,他的手上还握着一卷纱布,临时之前试图给某个伤者包扎伤口。
贝多里昂政委巡视着这些重伤的年轻士兵,每个人都用复杂的眼神望着他,让他有一种如芒在背的不安感觉。他走到一个失血过多的士兵面前,半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试图给奄奄一息的伤员一些安慰。胸膛被染红的士兵看见贝多里昂政委,回光返照的来了精神,他紧紧的抓住对方的扣子,说道,“我们还能回家吗?”
政委伸出手,紧紧的握住满手的血腥。
“不,孩子,巴黎没有忘记我们,只要我们坚持到天亮,援军就会到达。”
贝多里昂沉痛的说道,“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都可以回家。”
“那就好,我想要……回家,太累了,我想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士兵的喃喃自语变得断断续续,撑着最后一口气对政委示意了一个眼神。
他偏过头,看见士兵的身边放着一封信,他咳出一口血,有气无力的说道,“假如我……真的,回不去了,请……政委带着它,转交给我的,咳咳,我的家人。”
被风吹开的遗书一角,里面只有一句及其简短的话。
“亲爱的母亲,别难过我的死,为国捐躯,我很荣幸。”
他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慢慢的闭上眼睛,停止了呼吸。临死之前,他的另一只手还紧紧握着母亲写给他的书信。夜晚冰凉的风迅速的带走了体温,士兵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政委摘下他的帽子,覆盖在士兵的脸上,他看了一眼怀表,离黎明的到来还有一个钟,他拿起步枪站起身,向斐迪南·福熙走去。
虽然寡不敌众,但是依旧撑过了二十四小时。
这已经足够了。
虽然小伙子的脸被战火和泥泞弄脏,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战斗,握紧了早已经打光了子弹的夏塞波步枪,紧紧的盯着远方。
他没有害怕,只有下定决心之后的冷静。
贝多里昂坐到他身边,小声说道,“我需要再派你去一趟指挥部求救,现在,趁着暮色从这里逃出去,一群人没法逃出去,但是一个人却可以。”
年轻人倔强的摇了摇头,“不,我要留下来。”
此时政委并没有大声的呵斥,而是平静的说道,“这是命令,士兵。”
“没有用的。”
福熙苦笑着说道,“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指挥部根本来不及救我们了。政委,我们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能和你并肩作战,我感到非常的荣幸。”
“不,我不是让你回去求救。”
福熙惊讶的回过头,看着那张棱廓分明的侧脸,罕见的呈现出一抹温情。
“总得有人会去,告诉其他人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些年轻人不应该被忘记。”
他看着永远沉睡在鸢尾花之中的年轻人,拍了拍福熙的肩膀,小声说道,“告诉祖国我们已经尽力了。”
那张严峻刻板的脸流露出罕见的微笑,他拿出了一张照片,跟之前士兵的遗书,一起递给了福熙,“如果可以话,麻烦告诉我的女儿,就说我爱她。你很优秀,福熙,你的人生不应该终止在这场战役,或许以后这个国家,还需要你。”
然后贝多里昂站起身,拖着受伤的脚,一瘸一拐的向前线走去。
身后的年轻士兵望着那个毅然决然的背影,收起了书信和照片,朝着那个决然的背影深深鞠了一个躬。
再见了,政委。
漫长的黑暗终于结束了。
黎明终于来临,经过了一夜的炮火洗礼之后,普鲁士失去了耐心,决定不计较伤亡的强攻抢下这座小镇。血腥之夜过后,莱茵团的指挥部断定已经没有法兰西军人能够在这样惨烈的战役下,保持作战意志不会崩溃。
他们即将面对的要么是一群垂头丧气的俘虏,要么是一堆不会说话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