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身为鬼族,苦心修行了数百年,兼之修行过高深的诡术,绝对是鬼族中的佼佼者。
周念平这一掌用上了全力,换做普通的鬼族,早已魂飞魄散。但周嘉只是闷哼了一声,身子晃了几晃,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周念平心知不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周嘉尚未从震惊错愕中回过神来,展开银扇,在他两条腿上各自划出一条又深又长的伤口。
周嘉一个支撑不住,登时往后栽去。
穆长风趁势抓住他后心,抽出赤霄宝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周嘉双腿上的伤口火烧火燎的疼,灼热的痛楚之感瞬间蔓延全身,灵力不济,竟然连逃走的力气也没有了。
周念平道:“师弟不必如此,鬼族承受不住‘浊灵’扇的损伤。”
穆长风撤回宝剑,将周嘉推到一边,剧烈喘息了片刻,由衷赞道:“师哥好手段。”
“彼此彼此,”周念平心情舒畅,拔下穆长风一根白发仔仔细细地欣赏着,打趣道:“师弟,确定自己这头发不是你多思多想愁白的?”
穆长风盯着周嘉,道:“不管什么原因,反正已经白了。”
周嘉吃此大亏,仍然不失风度,神情淡然,眉目温和。
周念平道:“老祖宗,没想到会输给两个后生小子吧,你若是想骂我,就尽情的骂。我家中冰雕树上封印的怨灵天天骂我不是个东西,嘻嘻。”
周嘉不想在小辈面前失了体面,努力支撑着做起来,轻轻一笑,道:“好得很,两个后生小子演的好戏,把我都骗过去了。”
周念平道:“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旧叶凋零新叶生。你活着的时候是个失败的人,死后是个失败的鬼。”
周嘉道:“我问你,你早知道手中银扇的诡异之处,故意亮给我看的?”
“你性情奸诈多疑,平儿自知以舌灿莲花的本事难以取得你的信任。”周念平轻摇银扇,蓦然发现银扇在满洞血色光芒的照耀之下,隐隐有一些条纹雕刻而成的山水画的图案。
周念平稍稍一愣神,继续道:“周家数代人只有我能驾驭此扇,父亲对此扇的来历一无所知,也无祖上传下的手札传记一类对此扇的记载,平儿好奇心起,几经辗转打探,知晓了一些颇为有用的信息。”
周嘉道:“他是你的对手,你心甘情愿地救他?”
周念平道:“平儿心中没有名利,从未将师弟当成对手来看。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是你失败的根本原因。”
“好,好,很好,”周家平静的神色中蓦然出现了一丝丝的绝望之情,“周家算是绝后了。”
周念平道:“怎么的,你还认为有本事杀我?”
周家摇了摇头,道:“周家子孙无一像我,你们和死人有何区别。男子汉大丈夫,来到人世走一遭,应当建功立业,践踏众生,你倒好,胸无大志,鼠目寸光,轻信于人。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屈居人下。”
穆长风正待反驳,周念平见他嘴巴一动,就知道他开口就是有关仁义善良的大道理,好生不耐烦,“我偏偏喜欢屈居人下,你能把我怎样。平儿天生长着一身奸懒馋滑的骨头。睡醒了吃,吃饱了喝,喝够了就去玩儿。什么时候把家里的银钱败光了,找根麻绳套条绳索,双腿一蹬两眼一闭,跟着鬼差下地狱。嘿嘿,可喜可贺,万事大吉。”
周嘉满心的灰心沮丧,摇头道:“周氏家族怎么有你这种没出息的东西。”
“比起我爹,我算是极好的。”周念平一脸委屈状,“我跟你说说他干了些什么窝囊事儿,年轻时暗恋一姑娘,整天看在眼里不敢吃到嘴里,一腔的爱恋痴情不敢明说。不料一个不小心,不得不娶了自己不中意的姑娘。”
“没出息,好生没出息。”
“后来他有了我,却是贼心不死,而且贼心也肥了,为了娶心爱的姑娘,冒着生命危险进入大雪山抓尸鬼,把自己弄成了一个残废。”
“没出息,真是没出息。”
周念平摸着眉毛,强忍笑意,道:“那姑娘见他残了,一转身跟别人好上了,我爹乃名门之后,玉龙阁阁主座下有名的弟子,想当年有多少才女佳人追着赶着非他不嫁,最后他被一姑娘给弃了。”
周嘉两耳中嗡嗡作响,险些支撑不住,“窝囊废。”
周念平道:“我爹还不死心,为了娶人家,狠心逼死我娘。要给人家腹中孩儿当爹,人家不乐意啊,卷上铺盖卷带着情郎连夜私奔了。我爹从此发狠,一心扑在争权夺利上,算计阁中所有人。长风初次下山还是个孩子,差点被他算计掉一条命。”
周嘉陡然见到希望,兴奋的两眼闪光,目光灼灼地盯着周念平。
周念平就是想要这种效果,意欲让周嘉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来回辗转,最后完全绝望,道:“我要给娘报仇,找到了那个女人,我爹心一慌,哀求不停‘儿啊,莫要杀她,爹爹可是惦记了她几十年啊。我心爱的女人,绝对不能死,爹爹不娶她为妻死不瞑目。’平儿我是又气又伤心,好一个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