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穆长风怒不可遏,大吼了一句。和周念平在林中四处寻找,始终不见方芷莨的踪影。
周念平甚是幸灾乐祸,使劲扇着银扇,道:“你媳妇定是在咱们几个争执的时候悄悄溜掉了。她到底要干嘛?我跟你说,媳妇得严加管教,否则她就跟那没有老猫看守的耗子一样,随时随地会上房揭瓦。”
穆长风又气又笑,沉吟片刻,道:“她一定是去寻找小黑的养母谢罪去了。”
周念平道:“谢罪就谢罪,干嘛自己偷偷地去?”
穆长风苦笑一下,道:“师姐很有可能会被折磨出气,你我在场,她就没机会真正地谢罪了。”
周念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不客气地招呼薛暮烟:“你过来,带我们去金露园走一遭。”
薛暮烟怒气未消,冷冷地道:“我凭什么带你们过去?”
穆长风忍住心头怒气,佯装真心赔礼之状,“薛姑娘,拙荆是唯一可以为你解毒之人。她一旦出事,你知道后果怎么样。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还请你做回向导。”
薛暮烟面露为难之意,阿月柔声道:“二位公子,其实我们只知道金露园大致的方向。那厉鬼出现之前,我和公主殿下在林中找了许久没有找到。那里迷雾缭绕,难辨方向,随身携带的司南也没用,我们是稀里糊涂地跑出了树林。”
周念平道:“你不知道还带我们出来,存心逗我们玩儿呢?”
薛暮烟道:“我带你们出来找厉鬼,谁知道你们要找金露园。是我逗你们玩儿,还是你们逗我玩儿?”
周念平呸了一声,急的脸色通红,“既然难辨方向,你还带我们去,万一大伙都困在林中怎么办?”
薛暮烟跺脚道:“你们是驱魔师,我以为你们有本事辨清方向呢,结果都是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早知道不带你们出来了。”
周念平气愤不已,恨不得再打薛暮烟一巴掌,未免节外生枝,只得强行忍耐,“师姐也不知金露园在哪儿,走丢了怎么办。”
“师姐肯定知道。”穆长风环视一周,道:“当年小黑学会刺绣之后绣出了金露园,我猜她将此园周遭的山水道路都绣了出来。师姐一路行来越来越慌,就是因为她认出了此地是绣品中的一处景观。”
周念平也环视一周,才发现林中遍地是银杏树。树上扇形的叶子绿如翠玉,层层叠叠,极富特色。倘若绣品中有此处景观,定会一眼被认出。
“师弟推测的很有道理,关键是我们不知道啊,多耽搁一会你媳妇就多一分危险,万一小黑的养母恶向胆边生,你就再也找不到媳妇了。”
穆长风脸色一白,急的满头大汗。心念电转之下,心中涌起疑问,不经意间瞄了阿月一眼,道:“咱们去迷雾树林。”
薛暮烟以为穆长风要找厉鬼为她出气,心中十分高兴,却端着架子道:“你们不是说我自私吗,怎么先去找老鬼啊。我还不去了呢。”
“你傻啊,别自作多情了。”周念平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鄙视,“那处树林定是保护金露园的一个阵法,不去那里去哪儿?”
薛暮烟道:“大伙困在林中等死啊?”
穆长风再也不看薛暮烟,向阿月道:“你们真是稀里糊涂地跑出树林?”
阿月心虚之下脸色一红,低头默不作声。
穆长风道:“阿月姑娘,拜托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帮我们一次可好?”
薛暮烟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意思?”
阿月几番犹豫,昂起头道:“穆公子猜测的完全正确,我们不是稀里糊涂地跑出去的,而是我辨清了方向带着公主殿下逃出去的。”
薛暮烟嘲笑道:“你还有那么好的本事?”
阿月轻笑几声,再无从前委曲求全奴颜媚骨之态,“我是蝶妖,嗅觉灵敏,方向感极强。我不但可以轻松走出那片迷雾树林,而且也知道如何能找到金露园。”
薛暮烟勃然大怒,正待训斥之时,周念平挡在阿月身前,冷森森地注视着她。
阿月道:“如果我猜测的不错,金露园中的花妖原形应该是一株金露梅。我远远地就闻到了此花的香气,但我就是不想让公主殿下找到。”
薛暮烟怒道:“你凭什么耍我?”
阿月道:“因为我恨你,我不想让你轻而易举地找到却老子,我就是想看你焦头烂额的模样。”
薛暮烟伸手要揪住阿月的耳朵,被周念平一掌格开。
阿月冷冷地道:“你是我的主子,念在主仆一场,我没将你丢在林中自生自灭。薛暮烟,你伤我母亲在先,我可不欠你什么。”
“你……”薛暮烟全身颤抖不停,咬牙切齿地道:“好啊,你有玉龙阁的高徒撑腰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等回了隐仙国,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月哼了一声,再也不理会薛暮烟,向穆长风道:“事已至此,我不防也和你们谈笔交易。我带你们去金露园救人,事成之后,你们要想办法让我和母亲脱离奴籍,再也不受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