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死”四个字,如一声霹雳炸在林葙儿头顶。
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惧意萌生,不由自主地想起哥哥在墓地中半死不活的状态。
那个时候,她深刻体会了到了真心错付的可怕。她对林珍儿一腔至亲之情,哥哥何尝不是如此。
一腔至亲之情换来的是什么?
林珍儿将一腔真情弃如敝屣,算计筹谋着要哥哥的性命。为了保住唯我独尊的地位,她不惜一把火亲手毁去妹妹的尸身,彻底断绝妹妹的生路。
表哥、亲妹,在她心里和陌生人毫无区别,所有人的性命于她而言皆如蝼蚁草芥,不值一提。
难道她也要像哥哥一样,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的人,就赌上所有人的性命?
林渊道:“我只恨自己没有擦亮一双眼睛,善待了不该善待的人。我身为纵容了邪恶的罪魁祸首,我更加可恶。分不清好人坏人的我,被人算计死都是活该。”
林葙儿道:“我知道哥哥难过,可是珍儿毕竟也姓林,我们是她的亲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让她死,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看不惯就给我一边去,少在这里添乱。林家有我一个糊涂虫足够了,别再多你一个迷糊精。”林渊将一股莫名的悲伤怒气发泄出来,道:“你想怎么的,暗地里通知珍儿吗?敢有这样的心思,我就打断你的腿。”
林葙儿被当众狠狠数落,不由得委屈落泪,林渊道:“我当初和你一样心软,甚至不计较她算计我性命的心思,结果很好吗?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不好好引以为戒能行吗?你这个只会读死书的呆子。”
秦若薇心疼女儿,又心疼儿子,哄哄这个,又哄哄那个。
林渊始终含着脸,不发一言,林葙儿哭的梨花带雨,秦若薇只得将女儿带出厢房,私下里安抚劝慰了。
小白伸手对准林渊的脑袋拍了一下,道:“有哥哥的气势了哈,看把你给能耐的哟。我告诉你啊,将来敢对我大呼小叫,我就让你去门外跪搓板儿。”
林渊瞪了小白一眼,道:“长风不妨好好说说你的计划,我一定尽力帮忙,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穆长风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发现数日一别之后,林渊好像换了一个人。
从前的鲁莽造次消失不见,多了几分魄力和沉稳,不再优柔寡断,变得凌厉决然。
看来赵卓言所料不差,良心上背负的债,真的可以让一个人发生脱胎换骨的转变。
一生饱受良心的煎熬,威力足以杀死那个活泼跳脱天真单纯的林渊。
穆长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既悲伤哀痛,又欣慰安然,道:“无需师哥帮忙,我只希望杀了林珍儿之后,师哥不要恨我,你们毕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林渊道:“下手的是你,真正杀他的人却是我。是我一手把她推上死路的。”
穆长风想要劝慰几句,忽见赵卓言摇头阻止,道:“我需要小白来帮我。”
小白拍着胸脯道:“上刀山下火海,我绝不啰嗦一句。”
穆长风从袖中摸出白骨雀变化而成的小球,道:“林珍儿在幽冥鬼域生活了十八年,多多少少沾染了魔物的气息,我只需唤醒白骨雀,就可以找到她藏身之处。”
林渊道:“也不需要姨夫出手相助吗?”
穆长风道:“我会设法激怒林珍儿,小白只需化作原形潜藏于暗处,待她用骨鞭对付我时偷袭咬伤她就好,我拿到骨鞭,最大的难题就解决了。”
“哼,”小白气哼哼地道:“我要咬死臭婆娘,敢打阿莨的主意,她活腻歪了。”
穆长风道:“我现在还担心一点,林珍儿修为高,偷袭她极为艰难,小白姑娘看起来有些笨拙,咬不到她也就算了,被她伤了就大大的不妙。”
“什么?”小白气的一瞪眼睛,拍着桌子道:“我笨拙吗?”
林渊和赵卓言都以古怪的眼神看着她,也担心她偷袭不成反被伤。
小白自从服用了神族丹药之后修为大增,但她天生食量大,整天吃个不停,圆嘟嘟肉滚滚,不像个行动敏捷的妖。
穆长风道:“我想先看看小白姑娘化为原形的模样。”
小白当即化作一只小小的白兔。依旧圆嘟嘟肉滚滚,十分可爱。
穆长风突然想起儿时在集市上见到的一只大老鼠,那只老鼠显然吃了太多,撑得肚皮滚圆,无法动弹,被人们拿着棍子狠狠地打,始终无法挪动脚步逃生。
眼前这只兔子满身是肉,将偷袭的重任交给它,算不算“所托非人”?。
赵卓言同样担忧不已,围着小白走了一圈,笑着道:“像只小猪似的,怎么这么胖?跳起来有三尺高吗?”
小白瞪着一双红眼睛,纵身一跃,轻轻巧巧地跳到桌子上。
“且等我片刻,”穆长风起身离开厢房,在厨房中找到一根萝卜,迅速返回去,道:“且看你能不能一口咬到萝卜。”
穆长风以扔飞刀的手法将萝卜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