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憨笑道:“常听我娘念叨一句诗,心有……灵……什么通来着?”
穆长风不通诗文,却知道这句,立即接口:“心有灵犀一点通。”
林渊忙不迭点头,看着二人,只觉一对璧人,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道:“你们好像心有灵犀一般,都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方芷莨好生尴尬,“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穆长风心花怒放,乐滋滋地道:“师哥终于聪明了一次。”
“聪明个头啊,他要是个聪明人,就不应该对你说出最大的秘密。事关生死,亲密无间的人也该瞒着。万一不小心传出去,被恶人知晓……”方芷莨倏然住口,阵阵恐惧袭来,“你的心头血能炼制起死回生药,以薛红莲的聪明,二十年前就应该想到。”
林渊钦佩地道:“师姐所料不错,薛红莲的确知道,太师傅逼她答应不准对我下手。其实太师傅……”
方芷莨没兴趣倾听爷爷的往事,怒喝一声,道:“不准提起他。”
林渊梗着脖子道:“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你也太蛮不讲理。”
方芷莨想到一个极其可怕的事情,根本没心情计较林渊的指责,道:“你最好祈祷你的太师傅能再活个一百年,他若是不在了,你的小命可能随时不保。”
“为什么?”林渊不解地问道,穆长风聪明绝顶,此时也猜不透方芷莨为何有这样的推断。
方芷莨道:“你们都知道,我和薛红莲曾经是生死之交,我送过她很多好东西,其中包括防腐药。”
“那又怎样?”林渊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和聪明人对话是多么令人头疼的一件事。
穆长风道:“师姐怀疑薛红莲一直保存着妖王的尸体,等太师傅不在了,就对师哥下毒手?”
方芷莨道:“猜测而已,是对还是错,待我们处理好了赵卓言的事,进入妖王墓一探究竟才能证实。”
穆长风道:“妖王的尸体若是好好保存着,就能证明师姐所料不假。”
林渊道:“也许人家夫妻情深,薛红莲舍不得妖王的尸体化为朽土,你们就别疑神疑鬼了。”
穆长风点头道:“师哥说的也有道理,以前就有人舍不得爱侣,特意寻找保存尸体不朽不腐的冰棺。”
方芷莨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一探妖王墓之事,留待以后再说。如今最重要的,是除去赵卓言,保护小白平平安安。”
林渊听到“除去”二字,心中甚是憋闷,道:“灿儿平安脱险,我们就不要再生出事端了。好人有好报,灿儿那么善良,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再有事了。”
“我从前不善良吗?老天没有保佑我,难道是因为我作恶多端了?”方芷莨恨铁不成钢,又气又恼,狠狠地拍了一下林渊的脑袋,“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纵然邪恶,就是在害人。你以为自己很善良,善良到糊涂,会害人又害己。我的死就是血的教训,你非要亲自体验一下才能领悟?”
林渊涨红了脸,甚是不服气。
玉龙阁的长辈都喜爱他憨厚的性情,向来慈祥温和,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又打又训。
方芷莨虽是表姐,但她早已离世二十年,年纪停留在十八岁,仔细端详,甚至能看到她眉目间些微的稚气。
林渊觉得自己就像被一个小不点的妮子揍了一下,尴尬异常。
“朽木不可雕也,”方芷莨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赵卓言是镇上最负盛名的药材商,仁恤堂坐落在最为繁华的地带。待太阳升起,向第一个遇到的路人打听了几句,便轻易地找到了。不过时间尚早,大门紧闭,并未营业。
林渊道:“我们等在这里吗?”
方芷莨稍作沉吟,便有了计较,取出一支笔,在大门上写了一首诗:谁道群生性命微,一般骨肉一般皮。劝君莫打枝头鸟,子在巢中望母归。
题诗完毕,画了一个箭头,前行数步,又画了一个。
穆长风和林渊跟在身后,不知方芷莨意欲何为,见她每隔十几步便画下一个。一路上走走停停,来到镇外偏僻的郊区。没有了房屋墙壁,就把箭头画在树干和石头上。
林渊再也忍耐不住,问道:“表姐在干什么?”
方芷莨一指远处,却见一座孤零零的木制阁楼,歪歪斜斜,几乎要散架一般。朽木的味道随风飘来,令人作呕。
穆长风道:“师姐要把赵卓言引到阁楼?”
方芷莨道:“那座阁楼本是一个富商的私宅,二十四年前,富商一家被厉鬼索了命,成为有名的鬼屋。作为赵卓言的丧身之地再好不过。”
穆长风道:“死在此处,世人定会以为赵卓言也被厉鬼索命,师姐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方芷莨道:“毕竟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担心鬼屋已经被烧掉。天助我也,竟然还在。”
林渊道:“表姐怎么确定赵卓言一定按照箭头的指引来到鬼屋?”
方芷莨道:“赵卓言有个独生子,叫赵锦龙。我去双子门给他弟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