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长风大惊失色,迅速将二人分开,却惊奇地发现,方小妹全身上下没一处被火烧的痕迹。
衣衫完好无损,秀发如瀑,没有一根没烧焦。
在穆长风愣神之时,何淑慧如野兽般嘶吼一声,扑向了一众妖族。
按照常理来说,何淑慧是个普通女子,拳脚功夫虽然不弱,但是攻击妖族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可她竟然爆发出了匪夷所思的力量,双掌频频拍出,被击中的妖族无一幸免,尽皆伏尸于地。唯有蛇妖动作敏捷,避开了何淑慧攻向自己心口的一掌,钻进黑暗的角落里。
穆长风怒道:“何淑慧,你疯了不成?他们与你朝夕相处,你如何下得去手?”
“我要所有妖族鬼族的性命,你休要多管闲事。”何淑慧全身烈焰腾腾,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兀自挺直了身躯。
穆长风怒不可遏,抽出赤霄剑与之相斗,被逼得连连后退,左支右绌。
蛇妖暗中观察形势,见何淑慧一门心思与穆长风相斗,快速地从角落里窜出,抓住方小妹往庄外跑。
“你往哪里逃?”何淑慧暴喝一声,撇下穆长风,以饿虎扑食的姿势攻向了蛇妖。
“你非要杀个干干净净吗?”方小妹用自己的身躯挡在蛇妖面前,神色淡然,却凛然生威。
何淑慧将银牙一咬,抓起方小妹举过头顶,往地上重重一摔。
方小妹腹部的伤口登时被震裂,血流如注,将一身白衣染得鲜红刺目。
“小妹!”蛇妖哭着喊了一声,化作一条巨大的金环蛇,张开血盆大口,将全身着火的何淑慧一口吞下。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金环蛇的腹部燃起了熊熊大火,继而蔓延至头尾。金环蛇痛苦不堪,嘴里发出“嘶嘶”之声,很快化作灰烬。
何淑慧身上的火势丝毫不减,踉跄了数步摔倒在地。
她无声地笑了起来,艰难地爬向方小妹,伸出手道:“小妹,你原谅我。”
方小妹表情木然,似乎感觉不到腹部剧烈的疼痛,淡淡地道:“究竟是为什么?”
何淑慧的手无力地垂下,扭头看着穆长风,恶狠狠地道:“记住你的誓言,胆敢伤害小妹一丝一毫,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穆长风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何淑慧嘤嘤地啜泣起来,哭的十分可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愧疚之意,也有惧怕之情。
哭声越来越微弱,终于完全消失,何淑慧的魂魄在离开身体的那一刻也被烧的魂飞魄散。
她整个身子像一截焦炭,黑漆漆,焦臭味冲天。
悲剧就发生在眼前,好好的一个白云庄毁于一场大火,妖族鬼族尽数覆灭。方小妹神情怪异,不知是哭还是笑。
穆长风顾不上满心的凄然,冲过去扶住方小妹,取出药丸塞进她的嘴里,道:“你别怕,我会找名医救你。”
“你走吧,不要管我。”方小妹不想靠在穆长风的怀里,咬着牙挣脱了他的怀抱,靠着一块青石,望着庄内冲天的火焰。
苦心经营白云庄十几年,每一间屋子,每一株花草,都凝结着她的热忱和心血。每一个恶鬼,每一个恶妖,在她心里都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所有珍视的东西都在大火中灰飞烟灭,而毁去这一切的,竟然是她视为至亲的人。
她一遍遍地问自己为什么,何淑慧带着她的秘密彻底地消失了,这个答案应该去哪里找?
穆长风道:“你的伤口重新裂开,情况很危险,我带你去林爷爷的自闲庄找大夫医治。那里有位宫廷御医一起跟着林爷爷隐居,医术十分高明,定能救你性命。”
他嘴里这样说,心里根本没底。白云庄所处之地极其隐蔽,若无海婆婆留下的地图,恐怕寻上十天也寻不到。
从白云庄到自闲庄的路途该怎么走,穆长风茫茫然毫无头绪。
方小妹突然笑了笑,身体一软,登时晕倒。
穆长风心急如焚,抱起方小妹离开了白云庄。找到拴在杏花岭中的白马,一跃而上,顺着来时之路一路狂奔,找到了他最熟悉的一条路径。
“方姑娘,此处离自闲庄四百余里,大概需要四个时辰就能到达。你一定要坚持住。”穆长风看着昏迷不醒的方小妹,叹了口气,继续催马前行,就怕延误了救治的好时机。
那白马乃是千里名驹,撒开四蹄,如闪电般迅速无比。一路上尽是崎岖的小道和嶙峋的怪事,白马如履平地,天光大亮时已经奔了二百余里。
过了一个山坳,远远地望见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槐树矗立于悬崖之上。树干极粗,需要十几人手拉着手才能将其围住。
槐树后是个山崖,崖上悬着一座数十丈长的浮桥。
穆长风登时呆住,这里并不是通向自闲庄的路途,坐下白马极有灵性,怎么会糊里糊涂地来到此处?他又怎会糊里糊涂地没有及时纠正?
穆长风想调转马头返回原路,可白马不听指令,嘶鸣一声,带着穆长风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