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辛璃生前的种种善举,穆如松心酸不已,“我和你几位师叔曾经特别羡慕辛师弟,有那样好的一个女儿。聪明、美貌、善良,占尽了天下女子的好处。一朝风云突变,阿璃瞬间从云端跌落谷底,化作世间人人厌弃畏惧的魔物。”
穆长风道:“爹,辛师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真相如何我也不清楚。”穆如松轻轻抚摸着穆婉莲的秀发,双目中泪水转来转去,“我只知道那一年阿璃去了春水村,就再也没有回到玉龙阁,师父和辛师弟在年后见阿璃还没有回来,连封书信都没有,料到发生了大事,一起下山寻找。没过多久给我来了信,信中说阿璃死于非命化为血魔,需要黑石棺将她封印。我瞒着诸位师弟,悄悄地把黑石棺带到了古寺。在阿璃被封印之前就离开了。”
穆长风眼圈一红,险些落泪,想起莨园中一件件缝制好的新衣,辛师姐当年定是怀着愉快的心情穿针引线,想象着过年时将新衣带回玉龙阁的幸福场景,不料祸从天降,从此与家人骨肉分离,不知她临死时最想见到谁,是父母还是哥哥?是他和周师兄?还是悔婚出走的菊花郎?
“师姐离开春水村去了哪里?”
穆如松道:“不知道,估计是去救治患者了。阿璃向来看重身为医者的责任,不管何时何地,只要知道有需要救治之人,会立刻打起精神前去医治。”
穆长风感慨不已,辛璃虽为不懂法术的弱女子,心怀苍生却丝毫不逊于玉龙阁的须眉男儿,害她的凶手究竟有多狠多毒的心肠才能下得了手,道:“孩儿推测是妖族和双子门一起联手害死了她。红莲圣母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者。”
穆如松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道:“为何这样说?”
穆长风道:“妖族和双子门联手抹去了辛师姐的痕迹,难道爹不知道当年有很多人都被他们害死了?春水村的老村长提起了辛师姐,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刀给杀了。悯州城天水河中的几具尸骨,也是因为提起了辛师姐而被杀。”
穆如松面如死灰,摇头道:“我并不知道,师父从古寺回来之后对我们说,他和辛师弟有了误会,师弟一怒之下带着妻子儿女远走西域,希望我们把他找回来。我知道师弟定是为了阿璃之事伤心欲绝,既然师父不想公布真相,我也只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你娘,你的几位师叔和师叔母远赴西域找了一年才回来。回来之后已经风平浪静,江湖上再也没人提起辛师弟一家,我深感不解,找到几位好友询问原由,诸人都三缄其口。我万万没有料到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穆长风道:“您找到辛师叔与师叔母了吗?”
穆如松道:“找到了你的辛师叔,他一心想要寻找化解戾气之法,不肯跟我们回来。至于你的师叔母,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穆长风道:“辛师哥呢?”
穆如松道:“去寻找一颗下落不明的舍利子,到底去了何处寻找,谁也不知道。”
穆长风道:“难道爹不觉得太师傅是故意以寻找辛师叔为由把你们都支走吗?以爹和师叔们的脾气,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那群混账胡作非为?太师傅肯定早知道妖族和双子门要做什么。”
穆如松张了张嘴,想要为师父辩解一二。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合理的解释驳斥穆长风。
他不敢相信自己敬如天神的师父会是这种人,亲孙女无辜枉死,他不闻不问装聋作哑。
妖族和双子门联手作恶,他竟然视若不见。为了彻底隐瞒辛璃的秘密,他不肯让琉璃佛珠现于人前。
一桩桩一件件,太让人心寒。
穆长风道:“孩儿又想起一件往事,五年前追踪一恶鬼之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尸骨洞。酒杯酒壶一应俱全,地上都是妖族的尸骨。每具尸骨都呈乌黑之色,显然是中毒身亡。孩儿怀疑他们是被红莲圣母下毒灭口。”
穆如松不解地道:“此话从何说起?”
穆长风道:“尸骨洞内的酒杯酒壶都是用纯金打造,其中有一个酒壶镶嵌着宝石,您想想看,如果不是有一个身份高贵的妖族请那些小妖饮酒,怎么会有纯金打造的酒具?”
穆如松道:“倒是有几分道理,你为何断定是红莲圣母灭口行凶?”
穆长风道:“红莲圣母指使妖族作恶,定会遭到几位大长老的反对。孩儿推断,她不敢明目张胆地做恶,只好暗中联合一些亡命天涯的恶妖。许以好处,那些恶妖才肯听从她的命令。红莲圣母担心有朝一日事情会败露,大功告成之后宴请那些恶妖趁机下了剧毒。”
穆如松道:“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妄下论断。”
穆长风道:“孩儿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红莲圣母就是害死辛师姐的主谋。”
穆如松连连摆手,道:“红莲圣母和阿璃乃是忘年之交,感情非比寻常,她为何害死阿璃?”
“忘年之交?”这个消息出于穆长风的预料,既然是忘年之交,红莲圣母会有什么样的理由非要辛璃的性命?
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他,凶恶之徒往往不会为难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