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军势力更远在蓬州兵之上,各地防不甚防,既然难以防守那么就不防守,杨麟决定根本不理会威胁最大的大西军,主动外线出击,攻打土暴子,将战火燃烧在土暴子辖区,而不是任由其前来攻打。
众人大惊,通判徐孔徒劝诫道:“大人,土暴子不过疥癣之患,他们最多掳掠乡里,残害生灵,但大西军则不这样。
不到半年时间大西军席卷四钏全省,其前锋更直抵顺庆府城南充、保宁府府城阆中,气焰熏天,你不思量如何对付大西军反而考虑着对付土暴子,这是什么道理呢?”
樊明善在旁边反驳道:“徐大人,话虽如此,但无论是川北土暴子,还是大西军,无论是谁力量都倍于我部,都可以吞并我们,你说说,你有什么更好办法呢?”
蓬州兵虽然施行精兵策略,但满打满算不过千人,即便加上各地刚刚募集的壮丁也不过三千人,但这些壮丁散落各地,最多守御城池村寨,或者战场上摇旗呐喊,难以真正发挥效果。
但川北土暴子也十倍于官军,强弱如此悬殊,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见众人如此沉重,杨麟大笑着解释,大西军虽然兵威正盛,看似不可阻挡,但扩充太快,而自己在地方力量不足,再加上其流寇本身作风短期内难以改弦更张,如此势必引起地方官绅反弹。
正如大西军攻打合川州的时候,武生董克治散尽家财起兵抵抗。
大西军都督温洁玉在泸州轻敌冒进,为地方乡兵所杀。
……
以此观之,大西军虽然兵威正盛,但扩张正猛,现在已成强弩之末,若不改弦更张收揽士民之心,只知道一味攻伐,如此其败亡不远亦。
而北边土暴子本为本地无赖武装,盘踞川北多年,虽然人数众多,但去年为官军所败损耗物质甚多,如此必然劫掠乡民,对地方危害甚多。
虽然最稳妥方法是守住城池任其来攻,但这样土暴子必然劫掠乡里祸害生灵,但这样必然造成处处防守,处处受敌彼而于应付。
若在土暴子还未进入境内先发制人主动出击,可以保护乡里免受土暴子劫掠,可以出其不意制胜。
众人半信半疑,但杨麟说得斩钉截铁的也不敢过分反对。
细作来报,土暴子大当家的姚天动以达州、二当家黄龙以恩阳巡检司、争天王袁韬以曾口巡检司为中心聚拢兵马准备入犯。
以水军把总樊明善率领数百壮丁守城,这天一大早杨麟率领主力悄悄出城,为了避免惹人耳目一路之上专走小路,这天中午到达城南十里之地,大家就地休息,而杨麟则与营山县知县马宏源、县丞黄辉,第2司副把总杨威一起交换意见。
正如马宏源所说那样,今年天崩地裂,先是大明皇帝崇祯帝吊死于煤山老槐树下,接着李自成称帝,满清鞑子占领北京。
而在四钏,先是张献忠率部入川,接着大顺军也从汉中入关,一夕之间大明在四钏统治土崩瓦解,川北只有蓬州三县之地尚在手中,形势十分危机。
为了防备大西军土暴子犯境,在农忙期间各个乡镇都已确定壮丁人选,现在农忙刚刚完成,各地壮丁开始集结与训练,目前全县有壮丁千余人。
现在土暴子从县北、县东犯境当地民壮需要守护己家村落不能抽调,现在有集合县南、县西各个集市壮丁三百余人。
虽然如此,但人心惶惶,四面强敌环视大家都没有坚守的信心。
土暴子大当家姚天动更是放话,声言这次聚集十万之众,沿途各个城寨需要臣服并交纳五百担粮草,抗拒不交粮食的,或胆敢派出壮丁协防官军的,到时候定然鸡犬不留。
除此之外,更急迫的是土暴子已经在两天前离开老巢,裹挟附近乡民,向营山挺进。
土暴子来势汹汹,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人,一路之上敲锣打鼓的,飞舞着大小旗帜,更是派出人马前往附近村寨敲诈勒索,索要钱粮。
胆敢反抗的,或者拒不缴纳粮食的村寨,一经攻破鸡犬不留。
由于人数甚多,再加上需要向沿途村寨索要粮食,土暴子行军非常缓慢,一天不过二十余里而已,一路之上搞得乌烟瘴气。
众人忧心忡忡,杨麟紧盯着地图,询问着土暴子目前所在位置,突然指了指渠江,笑道:“土暴子两路来犯,其主力当为达州方向的姚天动。
无论从那个方向,姚天动要袭扰营山需渡过渠江,兵法曰半渡而击之,我心意已决,弃北边的袁韬不顾,我将率主力埋伏在河西群山之中,待土暴子主力渡过渠江之后全线杀出,以大败之。”
敌强我弱,最佳策略当然是打一路防一路放一路放一路。
即集中全力打击姚天动所部土暴子主力,派出一个司防备土暴子侧翼,而对实力最强的大西军完全放开,不做防备。
虽然有赌博成份,但杨麟则显得信心十足,如巫师一般让人莫测高深。
但其他人则不这么看,大家见杨麟信心十足,一个个认为大概算无遗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