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道人说过,中指之血,躯体至阳之物,乃童子身最佳,如若遇一般邪物,撒上几滴,邪物不敢近之。如若遇到烈邪之物,书写“敕”字,邪物不敢近之。(《殓书》敕,同“勅”,道家之言,行文通达,敕天之令,普告九天。)
目前巧莲就是烈邪之物,以前靠散血,才将其驱离,而现在不行了,巧莲已不再弱,只能用后者之法。
面对这种情况,其实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试一试。
一书写完,老犁头抡起桃木棍,就迎了上去。
桃木是仙木,童子血是至纯至阳之血,加上“敕”字,道法之文,及符咒落款。三者灵力相聚,瞬间组成了一件,驱鬼伏妖的法器。
以前他只是听凌霄道人说过一嘴,从来没有用过,眼见着承载三力的桃木,给他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的躯体,老犁头心砰砰的狂跳着。
巧莲御气而行,可谓杀气滚滚而来。
情况紧急,老犁头摒弃杂念,只有提棍而抡。
对面的煞气翻腾,而老犁头手中的木棍抡滚,一个是怨恨之气,一个是纯阳之气。
两者一触,巧莲周身的煞气,居然被桃木血字,瞬间消融打散了不少,而且巧莲明显感觉到了刺痛。
鬼不像人,没有血肉之躯,人世间的一般利器,不能触及其身,因此不能伤到身体。只有用能威慑,或者完全压倒性的法器,才能让其体会到,做人时的疼痛感。
这让巧莲瞬间感应到了,所以她不得不与之相避,躲其锋芒。
看到这,老犁头微微有些惊喜,实在没想到,这病急乱投医的法子,对巧莲居然有些作用。
眼下至少自己手中有一利器,可以让巧莲有所忌惮,因而老犁头心中多少有些缓口气。
然而老犁头的喜,对巧莲可是莫大的痛。
作为一个复仇者,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自己,这显然是个人都无法忍的,更何况是有着不俗继力的厉鬼。
巧莲瞳孔瞬间似乎膨胀出了血,无比猩红的瞪着老犁头。
于此同时,她周身的煞气,旋转滚动着,不断从外界,以及自身,向外迸发。
老犁头紧紧的攥着桃木棍的把柄,不然其脱离。
面临着周围强大气流的充斥,老犁头眼看着有些吃不消。
异风流动,雾气翻涌,老犁头的山羊胡,都在流风中,像一面旗帜般,不停的摇晃着。
老犁头很想抡起木棍,可是他的胳膊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的束缚着,不能将其抬起。
而随着煞气肆虐,桃木棍上的血“敕”之字,在一点点的流失,像是风吹蚀着地上的尘土,沙尘轻扬而去。
看到这,老犁头一种不祥的感觉划过心头。
血字越来越浅,同时他的胳膊也愈来愈重,束缚自己的那股力量,变得更加强劲。
巧莲面如寒霜的看着老犁头,依然挥摆着双臂,在不停的聚气聚力。
老犁头几乎用上了所有的气力,依然无法将其摆脱,这对于他来说,俨然变成了巧莲为刀俎,自己为鱼肉。
因为巧莲聚气,束缚着老犁头,所以两人都在僵持着。
背墙而靠的太爷,此时已经好多了,他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看得出,老犁头已经处于下风了,而且是凶多吉少的状态。
这对于心疲身伤的太爷来说,可是一个噩耗,如果老犁头有个三长两短,那不仅是自己,就连身后这一大家子,都会跟着遭殃。
眼瞅着不能将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太爷开始绞尽脑汁的想着各种主意。
一连串的试想,都让他感觉成功的机率很低,情况紧急,索性咬着牙齿,抱着旁边的椅子,就向悬空而挂的巧莲砸了过去。
此时,巧莲正在挥袖聚气,突见一把椅子飞来,虽说伤不了自己,但多少都会影响自己汇聚气力。
她森然锋利的长指,随之一甩,那凌空旋转的椅子,还未到跟前,就被其凌厉的指刀,硬生生的截成了两半,散碎的木头紧跟着掉落地面。
由此,那束缚老犁头的无形力量,突然少了许多。
老犁头见此好的时机,他怎么能错过,凝劲而聚于右臂,这只臂膀正是拿桃木棍的那只手。
猛然一甩,那只桃木棍,突然脱手而出,直接向巧莲打去。
木棍上的血字,此时并未完全剥落,桃木棍一入巧莲面前翻涌的煞气,那“敕”血字,连同桃木,迅速发出一道黄色的强光,直射向黑褐色煞雾,刺向巧莲面堂而去。
就仿佛是一道LED强光手电,欲要穿过夜雾,寻找前方的道路。又像一道霜白的闪电,带着滋滋的的电流,在黑云里来回穿梭。
然而,黑褐色的煞雾,太过于浓厚,那束看似很强的光,还是没有将其穿透,在煞雾中闪动了一会,便像流星般,陨落了。
虽然没有攻击到巧莲本尊,但还是影响了她,导致她气力不顺,一股煞气回流,破坏了她大部分气力的凝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