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犁头咂吧着烟袋嘴,满脸的惆怅,就在这时,突然他从土堆上滚落了下来,他明显感觉是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
见老犁头从土堆掉下来,哭得满脸泪水的巧莲,一边抽噎,一边向他投去不解的目光。
老犁头起身,捡起地上掉的烟袋,用袖子擦了擦烟袋嘴,然后又继续叼了起来。
他瞥了一眼那个过腰高的土堆,本来因为巧莲的事,心里就很烦躁,这冷不丁被人推了一把,老犁头心中顿时窝了不少火。他很明白,这推他的人不是别人,一定是这土堆周围的鬼。
“我还不信了,我这堂堂的上神仙道,你也敢推!”说罢,就要摆姿势上前理论,这时才发现,童子尿黄泥早已干了,他这上神仙道也早已退去了辉煌的幻化。
我说哪个鬼为啥有这么大的胆子推我,老犁头叹了口气便又折返了回来。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这样结束,那个鬼见有人坐在它的房顶,而且还是一老头。鬼跟人一样,欺软怕硬,总爱找软柿子捏,对着老犁头,瞬间又是一脚,直接把老犁头踢趴下了。
正在哭泣的巧莲,吓得瞬间止住了哭声。
“老犁叔,您咋的啦?”
巧莲虽然这么问,可她也看出了不对劲,因为他这一跤,明显是有人从他后面踢的,奇怪的是后面根本没人,这也是让她十分的害怕的地方。
老犁头趴在地上,抚着他的老腰,强颜欢笑道:“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
他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是非常生气,毕竟自己还有些道行,居然被鬼给整了,换做是谁,都有些无法接受。
老犁头缓缓的从地上爬起,看了看那个过腰的土堆,心中暗骂道:“这个死王八犊子,竟敢从背后踢我!”
他的话没说完,明显觉察到不对劲,他感觉后背不仅冷气侵骨,而且还重了许多,仿佛背后驮着一块又大又寒的冰块。
老犁头咂着烟袋嘴,强忍着那股寒气,沉声道:“小王八犊子,你还有完没完了!”
那厚重的寒气,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止入侵,反而越来越冷,愈来愈重,这让打着冷颤的老犁头,气得一阵白眼。
“小王八犊子,还真把老头子我,当软柿子捏啊!”
说罢,他从兜里拿出那一小坨黄泥,因为放在兜里,又是团成圆球状,所以这些泥巴并未被晒成干泥块。
他用手从上面抠了一块,抹在了双眉之上,两道精芒在他眼中陡然泛起,阴阳双眼再次打开。
他回眸看了看后肩,这时他赫然发现,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然趴在他的后背上,而且对方还不停散发着阵阵蚀骨的冷气。
这个小王八蛋,原来是一只被冻死的鬼!
鬼本身就属阴性,再加上人活着时的死法不同,很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上吊死的,被称为吊死鬼,这种鬼通常都会多多少少伸出他们被勒出的舌头,也有少量的不是,但要想判断对方是不是吊死鬼,一是看舌头有没有伸出,二是看脖下的勒痕。
淹死的,被称为水鬼,这种鬼通常全身湿漉漉的,只要是淹死鬼,无论是什么时候,他们总是这个样子,身上的水永远晾晒不干。
烧死鬼,被称为火鬼,这种鬼通常全身都是火苗……
所以每个鬼,从外形上都能判断出它属于什么鬼,生前因什么而死。
老犁头从这只鬼的外形判断,说它是个冻死鬼,还是有根据的,它全身不仅打着摆子,而且还不停的冒着凉气,这种凉气,并不是鬼自身带的那种阴气,而是临死前所带冰水的寒气,况且它的脸上还弥漫着一层冰霜。
那只冻死的鬼,趴在老犁头背上,表情显得很是舒服,似乎很享受老犁头给它的温度。
而这却把老犁头整惨了,不仅要背着它,关键还要陪着它一起挨冻,对于一个老人来说,这种罪可不是好受的。
不远处的巧莲,看到弯腰驼背,还不停打着冷颤的老犁头,遂面容慌张道:“老犁叔,您这是咋的啦?”
老犁头瞥了一眼背后那具硬邦邦的尸体,心里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只是对着巧莲说道:“巧莲,把头埋下,无论听到什么,都别抬头。”
满脸泪痕的巧莲,听到他的这番话,眉头紧蹙,一脸不解的看向他,而且她的心中,又觉察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见巧莲慌张的面容,还在犹犹豫豫,老犁头又道:“巧莲,你还想不想知道生子的下落?”
“想!”
巧莲连忙应道,对于一个母亲,当然想知道孩子的下落,即便他已经死了。
“先埋下脑袋,过一会我再告诉你。”
看着老犁头双脚开始打颤,仿佛被什么压着,巧莲此时也不敢多问,连忙垂下了脑袋。
巧莲一埋下头,老犁头双目圆睁的向背后那个孩子看去,而那孩子,同时也正在瞪着他,用的当然是一种极不友好的眼神。
自古有云,人鬼殊途。人如果不开阴阳眼,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