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谁害死你的孩子,你可不要瞎说!”太爷连忙反驳道。
妇人道:“是你……就是你害的!”
“对,就是你害的!”
“就是你害的!”
“你害的!”
……
瞬间,众人也跟着喊声四起,群情激愤。
听着这些愤愤不平的声音,太爷顿时也是一阵瞠目结舌。
人群中那抱着孩子的妇人,神情异常的激动,她声嘶力竭,发了疯一样,喊着喊着,她的神志逐渐不清起来。
她伸出手,抚弄着孩子发黄泛黑的脸,满脸嬉笑道:“生子,你慢慢睡吧,在娘怀里好好睡吧。”
说完又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让他们小声的动作,声音故意压低道:“嘘!我的生子睡着了,你们不要大声说话,别把他吵醒了。”
那情景,仿佛小孩真的只是睡着了一样。
望着她这怪异的表现,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惊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巧莲,这孩子已经死了,天热不能久放,你还是赶快把他埋了吧。”村中一位年长的老头面色伤感道。
听了他这话,那个叫巧莲的妇人,突然怒瞪了他一眼,生气道:“你胡说什么?我的孩子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咒他,他只是睡着了。睡着了,嘿嘿,睡着了而已……”
也许是丧子心痛,那妇人变得越来越不正常起来。
看着她精神恍惚的样子,那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巧莲,我知道你伤心,可这是事实,他既然死了,你就应该早让他入土为安。”
“我的生子没有死,你不要胡说!”
那妇人紧紧的抱住她怀中的孩子,就像抱着一块祖传宝贝,生怕旁边的人把孩子从她怀中夺走似的。
看到她这番行为,老头只能垂首叹了口气。
“巧莲,老犁头说的是真的,你的孩子已经死了,赶快埋了吧。”旁边一个老太婆见状,也连忙劝道。
“不可能,陈大娘你也骗我!”巧莲发了疯一样摇着脑袋,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我苦命的孩子,大娘什么时候骗过你,你不信用手探探他的呼吸。”老太婆伸出干瘪的布满肉褶的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看来老人平时对这妇人不错,这妇人还真听了她的话,去试探她怀中那个已经没有呼吸孩子的鼻息。
她的手在鼻前放了一会儿,果然发现她的小孩,此时还真的没有呼吸,于是突然声嘶力竭地呼号起来。
“我的生子,怎么真的没呼吸了!”
“是谁杀了我的生子!”
“是你?是你?还是你?”
哭着,喊着,她开始向周围的民众质问开来,看着她好似要吃人的表情,旁边的人还真有些害怕。
经过一阵撕心裂肺的嘶喊,那抱着孩子的妇人,或许受到强大的刺激,也或许是太饥饿了,突然间昏厥过去,苦情悲惨的场面才算结束。
老太婆俯身抱着巧莲,也是一阵无可奈何,毕竟她自己的命运也是如此。
望着这可怜的妇人,旁边的老犁头垂首又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慢慢走上前,向太爷深深弯腰垂首道:“张老爷,张大善人,我们都是一个庄的,而且我们还都种着您的地,我们要是都饿死了,您收不上租子不说,还会失去租赁您土地的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张老爷比我们都要聪明,这点道理您不会不明白吧?”
老犁头年轻的时候,“读过”一段时间的私塾,不过那还是在学堂边放牛的时候偷偷学的,算不上正儿八经的读书。
那时候的穷人,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更别说是去上学了。虽然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老犁头腹中还算有点笔墨,可算个“文化人”,不过在饱读诗书的文化人眼中,他就是个大老粗。
听到他这话,太爷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一生与农田打交道的老犁头,居然还能说出这番话,他思索再三,觉得此话并不无道理。
片刻后,对其点头回道:“你说的很对,你们种了我的地,为我交租,要是你们都死了,我还真没有人给我交租了。”
一听太爷这么说,那老犁头突然喜颜道:“张老爷,照您这么说,是同意放粮救济我们了?”
太爷道:“放粮救济你们,这也不是问题。”
“那真是太好了!”
老犁头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一改方才有气无力的状态。
太爷对他扬了扬手,道:“老犁头,你先别急着高兴,我的话还没说完。”
“您说,您说!”老犁头连忙点头哈腰道,生怕我太爷改变了主意。
他仰首看了看天,道:“你看看,这太阳还是异常的毒烈,这可是一场大旱,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停的,要想从地里长出庄稼,还需要很长时间。时间这么长,从你们身上获得回报,那需要等很多年的。”
太爷用手帕擦了擦鼻尖,继续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