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总,这女演员您看如何?她……”廖姐探问道。
“我看不错!”杨棠没有继续笑,但脸上的喜意瞎子都能看到,他随手拿过廖姐手上的扩音喇叭,问道:“台上那位堂客,你渝州人啊?”
女演员赶紧点头,同时也开口说了几个字,只是声音很小,旁边的人都很难听清。于是有工作人员很狗腿地小跑过去递了个话筒给她。后面的演员看在眼里,腹诽不已。
“渝州哪里人啊?”杨棠又随便问了一句。
台上女演员明显听懂了杨棠的问题,回道:“我万州的。”
“那我们算是老乡喔,我雾都的。”杨棠淡笑道。
在旁人听来,吗雾都不就是渝州咩?实际上,真正的渝州人却不这么认为。
在老渝州人看来(没直辖以前),雾都人跟万州人是两码事,即使直辖了二十多年后,雾都主城区的人还是通常自称雾都人,而周围各区县的人,基本上都自称区县人,比如万州人、黔江人等等,而万州黔江这些地区也属于雾都管辖,就好像京城实际上还管辖着密云、怀柔那些地方,但那些地区的房价能跟五环四环以内比吗?至少一半以上的差价好吧。
而在雾都,主城区与周边区县的人,最大的分别在于口音。虽然大家讲的都是雾都话,但在细微的遣词用句上还是不尽相同的。
比如主城区的人去酆都旅游,跟酆都当地人打听某某地方,说:“坐XX路公交车,最后是不是要过个大桥才到终点站啊?”
酆都人回忆半天才道:“哪里有个大桥哦,你说的那个公交车终点站嘛那点是个细桥撒!”
细桥,就是小桥的意思。事实上那座桥只有来去两个车道,的确算是小桥,但问话人其实是按照买的地图上标注的地名来问的,人家标的就是XX大桥。
但这个例子就充分表明了渝州地区复杂的情况,同时,杨棠主动说“算老乡喔”,女演员自然与有荣焉。只是他俩的对话,旁的演员都听得一头雾水,各人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不一而足。
之后几名演员也自我介绍了一下将要在影片中扮演的角色,杨棠敷衍着听了一下,就不耐烦地摆手道:“好了好了,那个谁,咱们回头再聊,继续下一排!”
廖姐马上附和道:“第二排撤,第三排赶紧的。”
接下去,第四排、第五排……杨棠走马观花看完,然后招招手,让廖姐附耳过来,悄声道:“那个扮‘搭话的棒棒’那演员不行啊,实际上几个棒棒都差强人意,肤色太白了,小鲜肉似的,都革掉吧!”
“啊,那这几个角色就没人啦!”廖姐担心道,“杨总,要不让化妆师多辛苦辛苦?其实那几个演员台词功底还是不错的。”
杨棠闻言,皮笑肉不笑道:“就牠妈几句台词,是个人都会背,还台词功底……关键是他们脸上没棒棒那种饱经风霜的赶脚,眼神也没有农民式的狡黠。”
“眼神狡黠?”廖姐怔道,“他们就是一般小演员,能眼神演戏,早不在这儿混了。”
“放屁!”杨棠叱道,“刚才我看了,就演包世宏那演员自我介绍时眼神就很到位,还有那个演冯董的……”
廖姐却不太信杨棠的说法,因为她一直有留意杨棠,在后面几排演员自我介绍时,他半眯着眼睛老半天没一句话,似乎快要睡着了;再说,演包世宏、四眼、冯董这些人拿的钱也比后面演棒棒这几位高十倍呀,一分钱一分货嘛!
杨棠一眼就看穿了廖姐的想法,冷哂道:“你可能觉得一分钱一分货,我看的却是他们的态度问题,刚才自我介绍的时候,根本就没进入角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讲笑话呢!”
不得不说,杨棠最烦这种人,以为是演个小角色,态度就敷衍,完全打着“到时候我亮一下相、把台词一背就可以拿钱走人”的算盘,既看不起资方,也没摆正自己的位置。
其实所谓的一分钱一分货,指的是nBa球队里拿着底薪的球员在上场后仅能贡献出与薪水相对应的数据,比如得个可怜的几分、甚至可能零数据外带三犯四犯这样,但这样的底薪球员上场打球的态度是绝不敷衍的,他们基本上都能完全主教练给予的任务,比如防守禁区呀挡人啊、乃至砍鲨战术。
要知道,当年大鲨鱼肆虐篮坛的时候,也就罚球这一项弱点,但要对大鲨鱼实施犯规,你不重视可能还犯不下来,人家可能身上挂一个人直接就扣了,二加一,没达到砍鲨的效果不说,而且由于注意力不够集中,很可能被大鲨鱼撞伤,那就活该了。
同样,在杨棠这位公司老板面前态度都敷衍,难道还指望这几位去到拍摄现场时再态度认真呐?毕竟杨棠虽然打算带队去外地拍摄,而且拍摄期间还会时不时去现场遛一下,但他更多的打算是自己玩自己的,换言之,他这个老板是不可能在现场压阵、看着几个扮小角色的演员的,而这几名演员眼下对他这个老板的态度都敷衍,更别说对待其他人了。
“可是杨总,他们是辰天娱乐(详见408)那边介绍……”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