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下,商王周治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也罢!领到五味斋,等会儿本王去见他!”
“是!殿下!”
王府长史躬身退下。
托着婢女再次满上的酒杯,商王殿下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南衙十六卫的金吾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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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入商王府却遭王府亲卫驱逐,心若死灰的金吾卫长史王源如同行尸走肉般踯躅在王府外的街道上。
正当绝望之时,突然被拽进一旁的巷子里,然后三绕两绕,又换乘了一顶桥子,最后在一处僻静巷子里进入了一片华宅深院,惊魂未定的他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了转机。
看到熟悉的王府亲卫服色,王长史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在晕头转向之间竟然进了欲得其门而不入的商王府。
五味斋只是王府内的一座两层小阁,以酸甜苦辣咸五味合成人生百味,商王殿下偶尔会过来冥思静心,内部摆设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一张方桌,两张胡凳,地上还摆着一只灯草蒲团,墙上也仅仅只有几幅草木水墨画而已。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无人搭理的王长史开始焦急起来,脑门上见了汗,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自己仅仅只是一介小小长史,大将军一挥巨斧,说杀就杀了,连讲理的地方都没有,就怕商王殿下提出自己难以办到的条件,或者不痛不痒的应付几句,便将自己赶出王府自生自灭。
正当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入耳中。
王长史一惊,随即脸上露出喜色。
“金吾卫的长史大人拜访本王,请问有何贵干?”
在王府长史的陪同下,换过一身衣服的商王殿下安步踏入五味斋。
这位二皇子五官清秀,唇红齿白,脱俗的气质中又带有一丝不怒自威的煌煌大势。
“下官,不,在下祈求殿下庇护!”
王长史没有任何犹豫,纳头便拜。
一记响头磕下,脑门子与青石砖发出令人惊心肉跳的闷响,五体投地般死死伏在地上,不肯抬起头来。
商王殿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仿佛对跪伏于地的王长史视而不见,依旧语气平平地说道:“不敢当,不敢当,本王何德何能,可以庇护大人。”
“在下愿向殿下效犬马之劳!”
王长史十分清楚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必须先付出代价。
长孙家二公子请自己帮他找某人的碴,同样也是付出了一千贯的代价,但是想要得到商王殿下的庇护,绝对不是能够用金钱来衡量的。
既然无以为报,只能全身而报,即便是一杯鸠酒,也只能姑且先饮下解渴。
“堂堂金吾卫的长史竟然也需要本王庇护,本王实在不解啊!”
周治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有些好奇对方突然莫名其妙的跑过来纳头便拜,还口口声声要效犬马之劳,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的紧。
“在下遭人陷害,不慎惹下祸事,得罪了金吾卫大将军,恐有性命之忧,现已走投无路,曾闻商王殿下仁德,颇具仁君之范,因而来投,祈求一条活路,唯求自保尔,若是无法幸免,望不祸及家人。”
王长史再顿首,将前后缘由简述了一遍,顺带着拍了一记商王殿下的马屁。
长孙定门给的那一千贯银钱在他眼中俨然成为了祸事的诱饵,恐怕再给他一万贯,也绝不愿意重蹈复辙,此时此刻的王长史已经恨死了百器阁的长孙家。
之所以没有去投大皇子殷王,一是对方已经出城打猎,寻找不及,二是因为二皇子商王殿下平日里结交的文人士子中多有八大世族子弟,例如被称为帝都当代文坛天骄的天京七子中就有五人来自于世族。
大武朝文武势力泾渭分明,武在外,在边关,文在内,在朝堂,因此在帝都天京,可以说是文臣势力的主场地盘。
仅仅通过以文会以,二皇子商王殿下便在不经意间经营起一块老大的人脉关系网,同时折节下交也能赢得寒门士子的交口称赞。
“你得罪的可是白樱儿?”
周治微微眯起眼睛,他想起了在帝都一度引起轰动的金吾卫女将军,整肃军纪,靖平内外城黑恶势力……一桩桩一件件证明了巾帼不让须眉,帝都女子甚至以白樱儿为荣。
年方十五,却拥有一身狮虎之力,在与风玄国大军厮杀的战场上犹如战神一般肆意纵横驰骋,无人可挡,甚至连戎人主帅帕可鲁都死于她手,战力强横至极,使人完全不能将其当作一个堪堪及及笄妙龄的寻常少女来看待。
可以想像的到,难怪这位金吾卫长史居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求上商王府的门来。
“正,正是!”
想起白樱儿的武力,王长史不由自主的一哆嗦,顿时汗如雨下。
被这位少女视作死敌,恐怕阎王爷生死簿上,即将被勾去了名字。
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