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儿浓眉大眼身材丰满,谈不上“秀”,却也不难看。
刚进铁匠铺的第一年,李秀儿、李铁牛以及李铁匠的老婆一直把柳长生当成混饭吃的无赖,时不时冷讽热嘲,即使如此,他也没有怪怨,毕竟那两年自己什么也不会做,和混饭吃也差不多,至于李铁匠,虽说在敲打铁器的时候经常骂的他狗血淋头,吃饭穿衣上却又把他当亲儿子一般看待,很多时候,只要李铁匠在,他饭碗里的干饭甚至比李铁牛饭碗里的还多。
正因如此,锻造铁器时柳长生从不吝啬自己的汗水,很多时候更是忍受着李铁牛的愚蠢和无礼,甚至在李铁匠不在时,总是把自己打了一半的铁胚主动让给李铁牛。
李秀儿比他年长一岁,至于李秀儿为何这两年春心萌动地越看他越顺眼,他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只知道李秀儿突然就放下了对自己的厌憎,把他当弟弟一般照顾了起来,这让他莫名地感动。
有个像父亲一样遮风挡雨的李铁匠,再有个嘘寒问暖的好心姐姐,已经很幸福了,自那一后,他挥锤打铁都轻松了许多,每当李秀儿跑到铁匠铺看他打菜刀时,他浑身都是劲,打出来的菜刀锋锐的能轻松剁断狗骨头。
后来,他知道了李秀儿早已许了人家,也明白李秀儿不喜欢黄掌柜家的那只“黄鼠狼”,那小子瘦小枯干,六尺不到的黑瘦身材和黄鼠狼一样滴溜溜转动的眼珠,铁匠家的闺女怎么能看得上眼,高大粗壮才是李秀儿心中如意郎君的模样。
他相信,只要自己挥拳头冲着“黄鼠狼”喊上一声,这小子保准吓得尿裤子。
不过,李铁匠不这么想,李铁匠的老婆也不这么想,李铁牛更不这样想。
黄掌柜家在回龙镇四代为医,虽说行事低调,平日里没见穿金戴银,却是暗地里首屈一指的富户,在财礼之上出手大方,黄掌柜深通世事,知道自己儿子的小身板没有几个女子能看上,短命的咳喘之疾更是见不得人,娶不得大家闺秀,至于李秀儿,胸******大,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女子。
何况,李铁匠欠黄掌柜一个天大的人情,李铁牛更是每日里望眼欲穿一般想着把黄掌柜的侄女抱回家。
那段时间,李秀儿火辣辣的目光以及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的凸凹腰身,李铁牛以及铁匠老婆刀子一样的目光,时不时地训斥喝骂,以及李铁匠在铁匠铺中的长叹,都让他难以招架。
自认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也熟读了好几本圣贤书,一时间却找不出解决的好办法,甚至一夜夜地莫名失眠。
好了,天师府横插一手,现在麻烦解决了,谁也不用烦恼了!
不过,在府衙的这段时间,一闭上眼睛,李秀儿的身影总会在眼前晃来晃去。
难道说,自己心底里还是有些喜欢这丫头?不然的话,为何会把十两银子分出了八两送给了李铁匠,仅仅给柳翁这个本家长辈分了二两?
柳翁虽说对自己离开回龙镇一事格外的热心,却还算得上关心自己,比起其它柳氏宗亲对自己的冷漠、厌憎甚至是仇恨,柳翁算是不错的了!
想起从回龙镇离开之时,不少乡亲像送瘟神一样地开心,心中却又凭空生出几分郁闷!
“喂,你莫非是个哑巴?”
“柳长生,咱们能不能好好谈谈,想睡觉也不必急于一时吗,听说仙人闭关时一坐就是几十年,到了黛眉山,有你睡觉的时候!”
“柳长生,你猜……”
楚曼雪喋喋不休的言语在耳畔一次次回荡,换着各种办法想撬开自己的嘴巴。
暗自轻叹一声,柳长生缓缓睁开了眼睛,瞥了一眼楚曼雪,问道:“你是女人吗?”
“你才是女人呢?”
楚曼雪尖叫一声,再次涨红了玉面,双目喷火,恨不得一拳砸在柳长生的鼻梁上。
这土鳖太是可恨,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让人抓狂。
对于自己女性化的名字,楚曼雪一向不满,尤其配上自己眉清目秀的相貌以及雪白的肌肤,更是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不过,这名字乃是爷爷起的,据说是听从了算命先生的建议,想让命硬的楚曼雪活得更长久一些。
楚曼雪清楚地知道,楚家能够在东平府富甲一方,全是爷爷的功劳,家里做主之人一向是爷爷,这次能够成为天师府弟子,爷爷更是高兴的三天三夜没睡好,一直念叨楚家有这份仙缘是名字起得好,正因如此,楚曼雪再恨自己的名字不好,也不敢去求爷爷给自己改名字,何况,这名字如今已经报给了天师府。
“不是女人就好!”
柳长生神色淡淡地说道,再次闭上了眼睛,根本无视楚曼雪的怒火。
“和这土鳖生气不值当,莫生气!莫生气!”
楚曼雪强自压抑住心头的冲动,劝慰着自己,深吸几口气,平复纷乱的心绪。
“土鳖!”
再一次暗暗咒骂了一句柳长生,伸手挑开布帘,打量起了马车之外的景色。
蹄声嗒嗒,尘土飞扬,官道两侧的风景生生被十二匹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