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灶分离,爆火炒菜,这是范进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是这需要一个时间才能实行。而且也要看地域,比如在广东,还是靠范鱼和火锅成名,靠炒菜也不易获得成功。幽兰居这次,算是他的大胆尝试,把后世江宁有名的几道名菜提前发明出来,至少可以保证食客不会挑剔,剩下的就是用炒菜探路。
大明朝当下还是锅灶一体,范进这种锅灶分离的方式,让大火爆炒成了可能。从食客的反应看,这种改变果然获得了意料中的成功。不但是勋贵子弟这一桌人人叫好,其他桌的反响也不错。
马湘兰作为老板,自然要出来招呼客人。她本来就是应酬场面的高手,在座的一些富翁也曾是她的客人,大家见面自然有话可说,不至于冷场。
等到她各桌都敬了酒,头多少也有些晕,来到后院里想着去出酒,不防一边猛地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那是男人的手,温暖,有力。
她几乎想也不想,抬腿就朝着男人两腿之间的位置踢过去,同时张口就要喊人。一群女孩子开的酒楼,又是那种出身,自然要防着男子借机来这里施暴。酒楼里同样养有打手,都是鸣凤镖行的女镖师,这登徒子是谁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想男人的手段极为高明,马湘兰这一腿踢空,人失去平衡被他抱进怀里,连叫喊的声音也被对方的嘴唇暴力灭口。等到看清来人面目,马湘兰的反抗才变成了配合,只轻轻在男人肩上捶了两拳作为自己不满的表现。
直到二人分开,男子才笑道:“四娘好狠的心,见面就要拆祠堂啊。”
“你这坏东西的祠堂早就该拆了!一声不响藏起来吓人,我还当遇到登徒子呢。你不在前面招呼小公爷他们,怎么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马湘兰美眸转动,脸上露出坏笑,“厨房里那个可是你小舅子的女人,你不会也惦记上吧。”
在这里发动袭击的自然是范进,他笑着挽起马湘兰的胳膊,“在这家酒楼里,我惦记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你满意了吧。我是看你酒喝的多了,怕你不舒服,来,我扶你去出酒。”
任范进为她出酒,又为她擦去嘴角的污秽,马湘兰放肆地享受着这份宠爱。自己的年纪比范进大出十来岁,应该是自己宠他才对。可是两人相好之后,她总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轻时,依旧是那个十几岁的小花魁,也越发享受着这种宠溺,这大概就是贪婪吧?
虽然出了酒,但是她依旧靠在范进怀中,范进的手臂环着她的腰,两人紧紧相拥一处。酒楼里阵阵丝竹声和谈笑声顺着风飘入后院,这里却一片安宁,一个门洞如同一道天堑隔离开两个世界。一处是喧嚣人间,一处是二人天堂。
范进小声道:“你刚才怎么反应那么大啊?如果是其他人,多半被你打个半死。这招是跟那些女镖头学的吧?我听说你跟她们学防身的本事,这没什么错,但是出手太狠了,很容易出人命啊。”
“我过去只会跳舞不会练武,学武功太晚了,不管怎么努力,也练不到五儿那样。如果想要不被男人欺负,就得练些快准狠手段。所以就学了几招最狠的,要不是看清面向,我就准备拔钗子刺人了。其实我身上带着匕首呢,跟大家闺秀学的,叫守贞匕。万一被男人得了手,那便是同归于尽!”马湘兰的声音也很低,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
“我和外面那些姐妹不一样,她们现在有的还以为是在做过去的营生,拿酒楼当成认识阔客的地方,我也不去管她们了。但我自己不会那样做,我要做良家妇女,开店只卖酒,不卖别的。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能给男人错觉,宁可得罪客人,也不能让他们以为我有机可乘。”
“好,我支持你!但是也犯不上一死,谁如果真欺负了你,我会给你出气的。我是大老爷么,会为你出气的,犯不上你自己拼命。”
马湘兰摇头道:“那又怎么样呢?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就像胭脂一样,我对她印象很好,本想与她交个朋友,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去了。罗武不肯告状,其实我也明白他的心理,告了又能怎么样?胭脂总归是死了,回不来了,把事情闹大,他自己也没面子,到最后人家只会说他是乌龟。何况胭脂是自杀的,又是杨家的家生奴,自家主人睡自家一个家生丫头,又能定个什么罪名?我也是一样,即便你把那男人判了罪,我也没法活下去,还是拼了的好。”
“我们这行人做好人,本就比其他人艰难。当年我的鸨妈就说过,入了这一行,除非不要弄脏自己,否则一辈子也不会干净。哪怕是日后从良上岸,男人见到你,还是认为你腰带松,会千方百计讨你便宜,不会对你有丝毫尊重。明明强要了你,还会丢下些钱,说你就是做这个的。我不知道这酒楼里未来会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但我绝对不允许这事发生在我身上。”
范进爱惜地亲着她的脸:“放心吧四娘,我会保护你的,谁敢碰你,我就弄死他。罗武那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其实就算他拿刀杀了杨世达,我也只会判他流放,不会要他抵命。如果来告状的话,我会尽力给他个公道,他现在什么都不做,我没法帮他。但我肯定不会像他那样,一定会守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