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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入坑(2 / 3)

国出力,没提到自己在朝中有哪些至交好友,否则学生自当来拜见前辈了。至于昨天审讯朱国臣一党,学生确实亲历,但是说到刑求口供颠倒黑白,学生不知老人家所指为何,还望明示。”

这是装傻还是真傻?曹应甲在法司多年,一双慧眼如炬,何等刁钻奸猾的歹人在他面前想说谎都非易事。可问题是范进此时表现出的神情,竟让他看不出虚实所在,不知其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是故意的。

他沉吟片刻,低声道:“你年纪轻,很多事不明白,衙门里专门有一种事,叫做买口供。就是找些必死之囚,让他们承担下本非自己所为的罪行,他们怎么也是要受一刀之苦,只要承揽下罪行,就可在监牢里吃好喝好不受活罪,一些人便也就愿意招认,衙门也能销了积年旧案。另有一种,则是贪官污吏收买江洋大盗,构陷良民,将无辜百姓说成窝主盗贼,借机吞没其家产。厂卫中人尤其精通此种手段,专一威逼盗贼信口攀咬,用此等口供来诬陷忠臣。如今圣天子在位,下有一干忠正大臣,自不会坐视其胡作非为,这种手段一到庙堂之上,定会被当场揭穿,穷治其罪。退思年纪尚轻,一时受了蒙蔽也是情有可原之事。只要你能主动招认,详指其奸,老夫保你平安无事。”

范进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敢问,是否动了刑就一定算是构陷?”

“这……当然不能这么说。用刑是必然的,不动刑犯人如何肯招。还是要看他们问了什么,说了什么,又查了什么。”

曹应甲没办法直接说出周世臣这一案的名字,只好旁敲侧击道:“你想想,他们可曾点名要其招认什么积年旧案?尤其是一些已有定论的案子,可曾指使过朱国臣自承是凶嫌?”

“定论……是指人犯已经杀了么?本来人死了,就是铁案如山,可是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凶手,前面的判决就有问题。人死不能复生,虽说各庙都有冤死鬼,但是堂堂刑部正堂错断人命案,至无辜丧命,这总是要追究的。不但他要追究,当日批复死刑者也要追究,身为风宪不能查纠冤狱及时改正者,也要吃些连累。即使不追究罪责,升迁就不要想了。毕竟放那么个糊涂虫上去,就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任。”

范进说到这里,一扫方才那副懵懂模样,语气变得铿锵有力起来。“京师里二三泼皮土棍,本来成不了什么气候,于朝廷而言,不过是群蝼蚁,轻轻一扫就可灰飞湮灭。可是有人包庇他们,就让他们养成气力,为害京师称王称霸,乃至杀人害命不当回事,法司官吏谁也逃不了责任。即使没有主动包庇他们的,不能详查案件,只求结案了事,诬良为盗,虽然用心未必歹毒,但其行已同包庇。正是有着这样的昏官恶吏,才有了朱国臣这一群危害地方的毒虫。所涉官员稍有廉耻,理当上本请罪,归隐山林。若是还想要从中做些手脚,让冤者继续冤沉海底,让苦主白白丧命,那便只能说一句人面兽心,不配为圣人子弟!”

曹应甲面色一变,“范退思!你注意自己的言语,这是在大理寺,不是在刑部!你既然知道老朽说的是什么,方才你那言语……”

“装傻消遣你来着。反正闲着也没事做,拿你逗逗开心,连这都看不出,你这大理寺少卿怎么做的?怪不得当初跟着翁大立一条道跑到黑,认准荷花三个是凶手,我看你良心固然没有,脑子也糊涂的很。就这个样子还想升迁?还怕害的人不够多么?”

“放肆!”曹应甲以手拍案道:“范进,你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在我大理寺咆哮?别以为你勾结厂卫就能一手遮天,大理寺有权复核此案,到时候公堂之上人犯翻供,此案又如何能定?”

“翻供继续打好了?你们当初对付荷花三个,不就是用的同样手段么?当年那份卷宗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做了这么久棘卿,不至于看不懂卷宗吧?你自己想想,那样的卷宗拿出来,能不能说服别人?这些泼皮已经承认,是他们杀了周世臣,时间地点口供完整。同案犯愿意检举主犯,求一刀之苦免于剐刑,大理寺还想把这案再翻过来?做梦!再说,这大理寺是不是你说了算,只怕还很难说。”

“老夫在位一日,自当尽一日之责。当日周世臣一案由五城兵马司审讯,口供详实且有银两、凶刀等物证。刑部照兵马司的审讯结果判断,并无不妥之处。再者在公堂上,荷花等三人也皆以自承其罪,若是因其事后翻供就要重新调查,衙门里便永无宁日,天下便也没有一个可斩的犯人。再者二三亡命刑求之下的口供便要翻如山铁案,此例若开,则天下无不可翻之案,无不冤之人。只要事主买通衙役收买死囚顶罪,凶犯便成无辜。长此以往,天下还有人敢做审官?还有谁敢判斩刑?”

范进冷笑一声,“不愧是做了多年风宪的,言自成理,真能把一个冤案说的铁证如山。可惜啊,天下不只你一个人有嘴巴,大家都会听,会看。朱国臣等人连案发细节都能交代的清楚,非是凶犯如何能说的明白?不管你拉天下官吏做挡箭牌,还是把责任推给兵马司,自身都脱不了干系。本来你无非是个纠察不严,怠惰公务,固然升成正职官无望,可是保住现有的位子还不难,大不了提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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