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城东门,一架马车要出城,驾车的是一个倭人。
这种似乎有些怪异的事情,守城的士兵见过很多次,于是连起码的检查也没有,就让马车出了城。而等到彭飞和李猪儿追来时,马车早已杳无踪迹。
马车之内,城内时不敢说话不敢哭泣的图娅,出了城门后,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大声的哭出声来。
图泽见到姐姐哭泣,从最初的紧张和惊喜过后,大颗的泪水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彭静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好久之后,姐弟二人才停止了哭泣。
小侍宣文像是一只小鹌鹑,依旧躲在彭静身后埋头把自己藏起来。此刻他倒是明白了是图泽的姐姐救图泽了,所以并没有当时那么惊慌失措了。
“出来吧宣文!”彭静拉了一把宣文后,宣文才敢探出头来。结果,随着宣文探出头,一阵腥臊的尿味儿也传了出来。
彭静捂着鼻子,指着宣文:“你又尿裤子了!”
“我,我……”宣文脸一红,害臊地低下了头。
“来吧,我给你看看!”周春刚好换下倭人的衣服,说着,微笑着看向宣文。
宣文机械地被周春拉到跟前。周春探手一摸,只见宣文整个裤裆都湿了。
“都湿了!”周春叫了一声,“还要走好远的,湿着多难受啊!”说着,周春拿起刚刚退掉的倭人的长衫,“把裤子脱了,用这个包着,等到了再给你找裤子吧!”
“我!”宣文憋红了脸,紧紧地拽着裤子不放。
“哟呵,小家伙还知道害羞!”周春笑说一声,然后朝着图娅几人道;“你们转过头去,不许看!”
图娅几人微微一笑,纷纷别过脸去。
周春微笑着看向宣文,“你看,他们都不看了,赶紧脱了裤子换上这个!”说着,稍一用力,就扒掉了宣文的裤子。
“啊!”周春突然惊叫一声,看着宣文腿根发愣。只见白嫩嫩的小腹下面,原本属于男孩子的小鸟儿居然没有了,似是被人切除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周春惊奇地望着宣文。
宣文憋红了脸,嗫嚅道:“小鸡被大人割掉了!”
“什么?”周春依旧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彭静在一旁叫了一声,“我听哥哥说,那安禄山想要当皇帝,然后选了许多小男孩儿给他做太监!”
“啊!”周春和图娅都惊叫一声。
图娅直接抱起图泽,扒掉了图泽的裤子一看,“图泽的还在!”图娅说完,看向周春,再看向宣文。
“姐姐,我的当时差点儿也被切了呢!”图泽童真的声音响起,“那次我刚好生病了,然后就没有给我割,后来也没有割!”其实图泽不知道,至于后来没有被阉割,却是安禄山忙着应对李无解,因此才暂时停住了。而且,如果不是今日将人救出,再过几天等上元节一过,新年结束,就又要动手了。
图娅听了,紧紧地抱住图泽,心道一声侥幸,忍不住流下泪来。
周春默默地替宣文退掉了裤子,然后用那件倭人的外衣将宣文包起来,抱在怀中,抱得紧紧的。
……
正月十四日开始,唐长安城便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因为从今日开始到正月十六,长安城日落关闭房门、禁止人行的规矩暂时停用了,各坊、两市,将不闭坊门,人们也可以自由出行,观灯会,品美食,游逛享乐。
日暮西山之后,黑夜渐渐降临。各户人家,纷纷点燃了自家大门前挂着的灯笼,渐渐地,整个长安城陷入一片万家灯火的明媚中。
大人们相呼着,领着一家人出门往就近的西市、东市去观灯会,有些小孩子手里也提着一盏精致玲珑的小灯笼,嬉笑着举到一起,再跟着大人前进。
西市之内,满福楼酒楼的戊字号雅间之内,刘骆谷正静静地坐在桌旁,不过从桌上摆着的三个酒杯来看,应该是在等人。
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刘骆谷立即起身开门。
“刘先生!”门外出现了白东的一张脸。
刘骆谷朝白东点点头,看向了白东身后的一人。不过因为立声阑珊处,看不清容貌。
“兄台就是白先生口中的赵郎将吧!快请进!”刘骆谷说着,赶紧让开身。
白东也赶紧让开身,然后伸手示意身后的人进屋。
这时,刘骆谷口中的赵郎将才探着头,走进了雅间之内。灯光下一看此人面容,正是李无解手下的赵月。
赵月环视了一周屋内,然后看向已经走到自己位子的刘骆谷。
“赵郎将,请坐!”刘骆谷抬手示意。
然而赵月看着刘骆谷,眉头微皱,却并没有就坐。
“刘先生还是叫出真正的幕后之人吧,否则恕赵某不奉陪了!”
“赵郎将何来谋后之人一说?”刘骆谷奇怪地问道,“如今这里只有刘某与赵郎将、白先生而已……”
“告辞!”赵月一抱拳,立即转身就走。
“哎,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