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邱月平跟牢头告假,牢头已经听闻了邱月平的妹妹被打死的事情,十分同情他的遭遇,叫邱月平回家好好休息,而且,主动替邱月平当值。
邱月平并没有回家去,而是来到了孽多城的福安客栈附近,不停地在附近来回转悠。
远瞧邱月平,背着手,胳膊上一个袖章,还来回转悠,目光不停地在周围逡巡,叫李无解看了,绝对会以为是那些维持治安的协管员之类的。但往近一瞧,却是一块粗糙的白布,绑在左臂上,在靠外的一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十字。
冷秋还记得李无解此前的叮嘱,说作为一个情报人员,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然后寻找对策。当然,冷秋也记下来,李无解曾说,作为情报人员,一旦身份暴露,应该立即易容改装,变换身份。
正是记住了李无解的这些话,冷秋在那日李无解和伍平义被王宫卫士押走的时候,就换了装束,而这样的装扮连初时福安客栈的店伙计都没认出来,让冷秋不觉感叹李无解的厉害。
“都三天了,如果再谈听不到无解他们的消息,只能返回了!”冷秋来到福安客栈福安,打算将马偷出来后便回转,去寻找唐军。
冷秋满腹心事地正沿着街道行走,不曾想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对,刚才没注意!”冷秋抬头一看一个汉人,赶紧赔不是。
“没事!”邱月平也是在四处乱瞄寻人,没怎么注意,二人才撞到一起的。
见不怪罪,冷秋错开身子,便让对面的汉人先过去了,这才摆正身体继续前行。只是没走几步,冷秋突然感觉似乎哪里不对,低头寻思一阵,突然,冷秋想起了什么似的,调转身子,朝着刚才撞到的汉人就追了过去。
“等一等,这位大哥!”冷秋没跑多远就追上了邱月平,拦在了邱月平的前面。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邱月平看着这个帷帽遮掩着面容的女子,听声音,就能知道是个美女,只是此刻,自己还哪里有心情关心对方美不美呢?
“大哥,我想问一问,你胳膊上戴的这个是什么东西?”冷秋指了指邱月平胳膊上画着红色十字的白布。
原来,冷秋终于想到哪里不对了。
还记得在进入孽多城的前一夜,几人在停下来休息时,李无解曾费力地将一杆写有医字的大旗放倒在地,甩了甩酸疼的手臂,忍不住说道:“如果每个大夫只要带一个袖章,让人一看就是大夫,那药童就不用老扛着一杆旗子了!”
当时冷秋还不解地问为什么,因为在冷秋的认识中,所有的行医大夫,招牌就是一个写有医字的幌子。
面对冷秋的询问,李无解倒是大讲特讲,说什么每个医者应该都配一个白底红十字的袖章。
“为什么是白底红十字?”冷清秋又问道。
“因为白底嘛……意味着医者救死扶伤的圣洁嘛!”李无解胡诌一句。
“那红十字呢?”
李无解脸不觉抽了抽,但还是搜肠刮肚地解释起来,“至于红十字嘛,不是伤口包扎的时候要绑绷带嘛,绷带是不是多时候绑的像个十字呢?”
“那为什么是红色的呢?”
李无解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心道“怎么嘴就这么贱呢”,但看着一脸认真的冷秋,有气无力地开口道:“因为绷带被血染红了嘛!”
冷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只觉得李无解的想法总是天马行空,不过却似乎又都说的通的样子。
……
邱月平见是一个女子问起自己,并不是李无解说的一个长得有点娘娘腔的男子,不觉有些迟疑。
“这个东西是不是一个年轻人教你的?”冷秋见眼前的男子犹豫的样子,又追问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邱月平忍不住问道。
冷秋只得按着李无解当时说的意思说解了一番红十字袖章的意义。邱月平听了,和李无解交代的意思差不多,结果,两个菜鸟级别的情报人员,终于在人来人往的孽多城完成了接头的任务。
不一会儿,二人从一处茶楼出来,冷秋依然到福安客栈去偷马,打算出了偷了马后骑马出城。而邱月平则踌躇一阵,去了另一个地方。
……
三日后,唐军前往孽多城的行营里,在天暗时分,警戒的唐军士兵押着一个胡服女子到了李嗣业的帐下。
李嗣业在攻打连云堡时身先士卒,所向披靡,其率领的陌刀军也是个个英勇,得到高仙芝赏识,与中郎将田珍被高仙芝任命为左、右陌刀将。今天正是由李嗣业的队伍负责警戒。
李嗣业一听侍卫汇报说有一异族打扮的女子前来,很是惊奇,而当冷秋被押解而来的时候,一看身形,李嗣业心中就有了大概,而当眼前的女子一开口叫声姐夫的时候,李嗣业立马明白了。
“清秋啊,你怎么这幅打扮了?”
“姐夫,你先别管我怎样的打扮,有紧急情报给汇报!”冷清秋几乎没怎么停歇地跑了,嗓音都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