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极看着汪供奉的背影,脸色阴晴不定,这家伙派头如此之大,竟敢不帮他的宝贝儿子出头,这让他这个江宗商会的会长非常恼火。
可是恼火归恼火,他根本不敢对这个供奉多说两句,虽说从职位而言自己比他高,可人家是上面派来协助自己的,而且也确实只会在商会受到威胁时出手。
再说,这个供奉也是临时的,再过两个月的时间,汪供奉还是要回去的,赵无极可不愿意跟其交恶,免得以后会被穿小鞋。
“爹,你一定要帮我抓他回来!那混蛋小子让我丢脸,就是让你丢脸,就是让咱们整个江宗商会丢脸!”赵四海看到汪供奉出去,依然是不依不饶缠着赵无极。
当众出丑的这口恶气不出,他只怕是要吃不好睡不着的了,至于这个出丑根本就是他自己的错,赵四海才懒得去理会。
“行了!这件事以后再说!”赵无极被汪供奉不客气的拒绝,也是心情不爽,不耐烦的喝止了赵四海,刚想说些什么,只见一个家丁快步的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账簿。
“会长,账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上个月的应收账款清理出来了。”家丁恭恭敬敬的说道。
赵无极见状,先把儿子的事情放到一边,问道:“哦,数目如何?上个月一共有几户人家拖欠了我们的佃租?”
家丁翻开账簿说道:“最近一段时间,雨水不调,收成很差。上个月,舟西镇周边七个大小村庄,一共有二百一十七户佃农拖欠租金。其中石村有七十三户,元村三十二户,水村十三户……其中丁家村还有一户佃农,迄今为止租了三个月,但三个月以来一直都未交租金,共欠商会三十九两银子。”
赵无极皱眉说道:“一个月不交都已经要进行催讨,你们为何让他拖了三个月之久?”
那家丁笑道:“会长你有所不知,我们租给那家人的土地,其实是一块盐碱地,根本就种不出任何东西来的,那家佃户苦苦哀求,我们才让他拖了两次。而且我们事先已经说好,每拖欠一个月,除了土地租金之外,还要加收滞纳金。头一个月滞纳金二两,第二次拖欠滞纳金翻倍为四两,这个月再去催收,滞纳金是十六两!若是他们还不起,则除了要将房子、家中所有值钱东西抵押给商会之外,还要成为商会的奴隶,直至还清欠款!”
“原来如此。”赵无极点点头,他也知道,江宗商会出租给佃户的土地,并不是每一块地都是适合种植农作物的,里面有很大一部分土地十分贫瘠,寸草不生。
但土地是不是贫瘠,能不能种出植物来,对于江宗商会来说,根本就不会去管。他们只要是把土地租出去了,不管那土地收成如何,他们都要照常收租金;交不出租金,可以拖欠,但是利息则要翻倍收取;如果最后佃户拿不出来,那没情面讲,江宗商会可以随时收走佃户的一切财产,甚至还能把佃户全家人抓去为奴为婢,以此抵债。
赵无极想了想,道:“那么这一次去,就是要把人带回来的了,这样的话……”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那个还在一肚子火的宝贝儿子,摆出一副笑脸,道:“四海啊,催收账款对我商会来说极为重要,所以这个拖欠了三个月租金的佃户,恐怕要让你去跑一趟。”
赵四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意思,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佃户,随便几个小喽啰都能搞的定的事情,哪里需要他跑一趟?赵无极让他去,这是想着让他去找个人揍一顿,出出气而已。
“去就去!”赵四海一甩头,转身走出厅堂,翟定也连忙跟在他后面出来。
走到院子中央,突然有个魁梧的男子迎面走了过来,见到赵四海和翟定,便是一抱拳,道:“见过少主人,翟兄!”
赵四海一看,道:“原来是荆护法,荆护法所为何来呀?”
来的魁梧男子名叫荆培武,名列江宗商会右护法之职,跟翟定乃是平起平坐的一个人。
“荆某也是刚刚听说适才在城镇门口发生的事情,”荆培武似笑非笑的看了翟定一眼,满含深意的说道:“怎么,听说少主人吃了大亏啊?”
翟定和荆培武向来不和,一向互相较劲,知道荆培武今天这样说,绝对是趁机挑拨离间来了,脸色铁青,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赵四海瞥了翟定一眼,冷冷的说道:“我吃一点亏倒没什么,关键是我们江宗商会的名声,就是被一些只想着沾好处,却出工不出力的无用之人给败了!”
这一句话说的特别重,虽然没有明指翟定,但其中的用意,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翟定更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气得一张老脸都没地方放了。
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翟定早就一腿踢过去了,可惜对方是江宗商会的少主,他又不敢这么做;而且他现在还不能一走了之,因为他既是江宗商会的左护法,实际上又是赵四海的贴身保镖,职责所在,还真的不能擅离职守。
荆培武看到翟定尴尬无比,内心更是狂喜无比,立即添油加醋的说道:“不错,少主你是会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