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之下,澄元武宗山道的一条辅道上,两个身材瘦小的杂役正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去。
他们每人的一边肩上,各自都挑着满满的十袋大米,看得出这些大米加起来的重量怕是比他们的体重还要重,所以他们扛得非常吃力。
由于天气炎热,连山路都冒着腾腾热气,而且这条专门用于运输物资的辅道不像主山道那样平坦,而是非常崎岖,到处都是坑坑洼洼,所以这两个杂役走得极其艰难,简直不叫走,而是在挪动。
这并不是他们故意慢慢走,而是因为他们从山下背着这些大米来到这里,一路上体力早已耗尽,可此时还有一大段上山的路要走,他们也只能咬牙前进。过大的负重使得他们两人都是双腿发抖,头上身上大汗淋漓,甚至由于耗力过巨,两人的脸色都很是苍白,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
可实际上,走在山路上的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旁边还有另外一个,同样穿着的是宗门杂役的服饰。
虽然看上去同样是杂役身份,可这个人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幅形象了。他年纪也不大,甚至比这两个扛大米的杂役还要小一些,但是生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一样的杂役服饰却是整洁光鲜。
哪怕这两个扛大米的杂役已经累得要断气,但这个肥胖的杂役却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不但没有要帮忙,而且还里拿着一根鞭子,一叉着腰,腆着肚子,对着这两个杂役大喝大骂,一副管工的样子。
“你们这两个懒猪,走得这么慢,害得本少爷还要陪你们晒太阳,你们两个是不是午不想吃饭啦!”
“就这么几袋米,要是换做本少爷,早都上山下山好几趟了,哪儿像你们这两个痨病鬼似的,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你们再不加快速度,信不信我回去告诉褚管事,说你们偷懒,这个月的工钱你们就别想拿了!”
他嘴里责怪两个杂役扛大米走得慢,却根本不上去搭把,而是越骂越起劲,骂到兴头上时,甚至还抡起鞭子,啪的一声,在其一个杂役的肩膀上甩了一鞭。
那杂役本就已经几乎虚脱,全凭一口气在支撑,这下吃痛,闷哼一声,两眼一黑,双腿发软,身子一歪,就往旁边倒去。
他的人一歪倒,肩膀上挑着的十袋大米随即也就掉了一地。走在他后面的另一个杂役一看,连忙也卸下肩膀上的担子,跑过去扶着他,急声喊道:“林子,林子,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这一下,那胖杂役可就火冒丈了,肥胖的身躯跳了起来,就好像一个肉球似的,同时的鞭子犹如雨点一点,疯狂的朝地上两个杂役身上落去,打得啪啪直响。
一边疯狂鞭打,一边还破口大骂:“林修,贡彭,你们两个天杀的贱种!你们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走慢,故意摔倒,故意不按时完成任务,好让我回去交不了差,对不对?!”
幸亏这胖杂役没有练武,所以鞭子的抽打才没有给这两个林修和贡彭带来太重的伤害,但饶是如此,每一鞭下去依然都在他们身上留下一道血痕,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剧痛。
贡彭忍着疼,拼命护着倒地不起的林修,哀求道:“郦器,林子他本就身体虚弱,这几天又因为活没干完,吃不到一餐饱饭,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你就大人大量,原谅一下吧……哎哟、哎哟……”
后面两声哎哟,却是被鞭子砸到头和脸的惨叫声。
这个名叫郦器的胖杂役听到贡彭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吼叫道:“你说谁和你一样身份?你个下贱的家伙竟敢在本少爷面前提身份?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本少爷不用多久就会成为宗门的正式弟子,到时候学了绝世武功,成为一代大侠,打死你们两个人就跟踩死两只蚂蚁一样!”
他每骂一声,鞭子就打一下,贡彭护着林子,但他自己其实也很是虚弱,一开始还无力的挥着想挡开鞭子,到后来连都挥不起来了。
“还不快给本少爷爬起来,把这些大米给扛上去!”郦器咆哮着,随即又是一鞭子,重重的朝贡彭头上抽去,完全不在意是不是会给他们造成什么伤害。
呼的一声,郦器突然眼前一花,只觉得里一轻,鞭子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落在贡彭头上。
定睛一看,他却吓了一跳,里的鞭子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
“你这样打,没想过被你打的人会痛吗?没想过有可能会出人命吗?”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进郦器的耳。
他转头一看,却是一个衣着普通,年纪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里正抓着他的鞭子。
郦器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不过他却知道这一身服饰并不是澄元武宗正式弟子的服饰。
秦双自从被长老陈青竹收入雪岚峰以来,从来就没穿过正式弟子的服饰,他甚至都懒得去领取衣服,不过澄元武宗对于弟子的服饰也没有硬性要求就是了。
“你是谁!干嘛抢我鞭子?!”郦器大声问道:“痛什么痛,他们干活偷懒,就该挨打,不挨打他们哪里肯听话?!”
郦器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