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龙朝的极东之地,万壑群山绵延不绝,山高千丈草木茂盛,生意盎然。
山间森林古木参天,随群山延绵不绝,宛如一条沉睡中的绿色巨龙,不见其首,亦不见其尾。
忽然一道炽热的火柱自绿色巨龙身上冲天而起,巨龙的身子被硬生生截断,断处一片焦黑,空气因灼热而扭曲着,点点火星不断从地上升起。
这一片区域的森林化为了一片焦土,焦土之上仅存的一小片绿,一位伤痕累累的少年双手持着一把已现裂纹的剑,盯着大火过后前方远处仅剩的三个戴着面具的黑甲人,眸中不带任何情感。
只是他的内心当然不如外表这般平静。
少年的身后不远处躺着一个十三岁的男孩,这是他的弟弟,他要保护他。
黑甲人快速跑动,从三个方位围向他们,少年横剑于身前,轻声吐出两个字:“麟火。”
又是三道火柱自那三个黑甲人的脚下爆起,将他们吞噬。
他们冲破了火柱,黑甲之上隐隐泛着红,不难想象被黑甲包裹在其中的人承受着何种痛苦。
果然,这黑甲正是专门为了防御他的麟火而锻造的,少年了然。
既然这样,他只能用手中的麟殇剑解决他们了。他看了看剑上裂痕,眼中有不舍,有决绝……他以左脚为轴,右脚在地上划了一道弧,握着剑柄的右手轻轻一震,隐隐有麒麟啸声自麟殇剑上传出。
一瞬之间,四人生死已定。
一把匕首直直没入少年的胸膛,他的心脏被刺穿了,却依旧屹立不倒。
狂风呼过,卷起焦土上的一片灰烬,也将少年刮倒在地,他的剑也随着他的倒下而断裂。
那三个黑甲人看着倒在地上的兄弟俩,步步逼近。忽然他们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血痕,剧烈的疼痛让他们下意识地用手抚上去,然后三人的脑袋齐刷刷落地,面具背后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鲜血喷涌而出,三具尸体直直倒地。不多时,数只秃鹫就被吸引了过来,立在树枝上歪着脑袋看尸体,待余温散得差不多了它们才飞了下去。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男孩醒了。他浑身血迹,衣服粘连在伤口之上,呼吸十分微弱。他双手撑着地面,一次次的挣扎着要站起来,却又一次次的倒下去。
站不起来,那就向前爬!
少年就躺在他身前不远处,再无气息。
男孩双手交替,扒地前进,一点一点的向他移动,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被磨破,鲜血沾染在青草之上。
男孩终于爬到了他的身边,忍着浑身针扎刀割一般的剧痛坐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这种绝望,无法抵挡,这股怨恨,非仇人之血不能洗去!
他的哥哥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他在笑,笑很多东西,笑自己的弱小,笑命运的强大;笑想象的美好,笑现实的无奈……
男孩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一瞬的感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东西,永远也找不回来。
秃鹫蠢蠢欲动,愤怒驱使着男孩压榨出自身的最后一点力量,握住了麟殇断剑。
快滚!你们这帮丑陋的家伙!男孩双目中布满了血丝,颤颤巍巍的护在他哥哥的面前。
难道连你们也想夺走我的一切吗?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却连大哭一场的力气也没有。
秃鹫又向前跳了几步,歪着脑袋盯着他看,终于有秃鹫忍不住了,上前就要去啄食他的哥哥。
“啊——!”男孩长吼一声,用手中的断剑狠狠地削去这只秃鹫的脑袋,速度之快让秃鹫都反应不过来。
他单膝跪地,死死盯着不远处的其他秃鹫。
它们被这个男孩震住了,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对峙了一下子之后,飞走了。而男孩的身体也到了极限,倒在他哥哥的身旁,再度晕了过去。
“唳——”两只雪鹰从远处急速飞来,在空中盘旋着,缓缓降在他们面前。
雪鹰之上站立着一名蓝衣女子,她也同样满身血迹,衣服破了好几处,有点狼狈。
“找到了!烛羿……”蓝衣女子抱起男孩,手一直在颤抖着,“还有救,还有救……”
她抱起烛羿,轻轻地放在雪鹰的背上,看了看烛羿的哥哥,也将他送了另一只雪鹰背上。
雪鹰一声长鸣,载着他们飞向天际,化为一个点,消失不见。
雪鹰在云层之上振翅而飞,也不知道飞了多久,才盘旋着降了下去。
下方是群山之中的一座废弃的村庄,通向外界的路早就被倾塌的山石隔断。此时村庄里的某个屋子内还有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灰袍老者,比起蓝衣女子,他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雪鹰降在一个屋子的门前,蓝衣女子跳了下来,与老者一起从雪鹰背上接过一死一伤的二人,平放在落满了灰尘的床上。
“没想到居然还能活下来……”那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将五指点在烛羿的胸口,眉头拧得越来越紧,“经脉俱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