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军开打了,你却跑来跟我说这个。还好这里只有咱们兄弟三个,否则要是让大当家的听见,你小子少不了要挨一顿责罚。”
“这不是没有外人嘛。”陈晖讪讪的一笑,赶紧转移了话题:“老耿,我可是听说了。江宁军里可是富得流油的,要是真能拿下江宁军的大营,咱们可就发了,不说江宁军营里的那些金银财宝,就说江宁军手中的那些火铳和火炮那就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啊。”
“江宁军手里固然有好东西,但是想要的话也得等到咱们将他们击败了再说,否则只能是想想而已。”杨耿的声音淡淡的,但熟悉他的陈晖依然可以察觉到他语气中隐含的炙热和贪婪。
他们这个海盗集团名义上是遵郑芝龙为尊,但实际上郑芝龙集团是由十多个势力组合起来的,而这个集团其实还有一个别称,叫做“十八芝”。
十八芝,顾名思义就是由十八个势力组成。郑芝龙、郑芝虎和郑芝豹三兄弟手中统领这其中超过五成的力量,是这个集团中力量最强的一支,剩下的则是由十五名头领组成。
当然了,这十五名头领绝大部分都已经被郑芝龙收复,成为了他的心腹,但俗话说得好,一个人的十个指头都不会一般的平齐,更何况是人呢。是人就会有思想,是人就会有分歧有竞争。
这次偷袭江宁军大营,郑芝龙派了杨耿、陈晖、郑彩三人分别带着耿字营、晖字营和彩字营共六千多名海盗前往,根据郑芝龙集团这些年来的潜规则,率先拿下江宁军大营的他们自然有资格优先挑选战利品。江宁军手中那些犀利的火铳和火炮自然是他们首选的目标。
队伍又走了一刻钟,杨耿下令队伍停下来暂时休息一会,并喊来了陈晖、郑彩指着西南方向说道:“哥几个,我总觉得今晚的事情太过顺利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啊?”
郑彩是个身形高大,满身都是腱子肉的彪形大汉,只见他不耐烦的说:“我说老耿,你这个人就是太胆小了,江宁军又不是神仙,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的?要我说啊,咱们赶紧过去把江宁军的大营端掉在是正经,要知道二当家他们还在城外等着咱们动手呢。”
“好吧,咱们继续走!”杨耿轻叹了口气,但愿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吧。
十多分钟后,队伍继续沿着官道前进。寂静的黑夜中,杂乱的脚步声可以传得很远。
任何一支队伍,走在最前面的人无一不是他们当中最精锐的存在,杨耿他们这支队伍也是一样,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百多名最机警也是最精锐的斥候,常年的刀头舔血的生活练就了他们机警灵活的身手。
又走了十多分钟后,远处已经可以隐隐看到一片火光以及一大片整整齐齐的帐篷,最前面的一名斥候眼中一喜,他正要转头说话,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之色,他二话不说整个人趴了下来将耳朵贴在地上,几个呼吸之后他就象弹簧一般跳了起来大声喊了起来:“前面有大队人马过来,大伙小心!”
不得不说这名斥候的警觉性非常的高,但是他的提醒还是来得太晚了。当他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前面突然亮起了一个火把,紧接着更多的火把亮了起来,很快就亮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火光被点燃,很快就将这一带照映得通红。
当火光亮起的时候,瞬间便将这一带变成了白昼,双方的身影都暴露了出来。
“有埋伏……”
一声凄厉的声响在队伍中响了起来,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海盗们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路边以及更远处的地方,一队队全身披着铁甲手持火铳的军士正排着整齐的队形,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这还不算什么,最令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在这些军士的前面还摆放着一排火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对准着他们。
站在队伍中央的杨耿看到一排排的军士和摆在面前的那些火炮后,只吓得魂飞天外,凄厉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喊了出来:“不好,那是官兵的火炮!快退后……退后!”
杨耿的命令下达得太迟了,几乎是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只看到前方的那排火炮火光闪动,随即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响了起来,几秒钟过后就听见一阵密集的物体的碰撞声响起,队伍的前半部分几乎被密集的弹丸所覆盖,一阵凄厉的惨叫声也随即响了起来。
在惨叫声中,无数的海盗纷纷惨呼着倒在地上。
“装弹!”
在大声的喝令声下,一名名炮手用沾了棉布和水的木杆将炮筒清理完毕,随后一枚枚用薄铁皮包裹着的霰弹和药包被装填手装入炮膛,后面炮长几乎不用瞄准,就用手中的铁砧刺穿了药包,随后炮手一拉炮绳,就听见一声巨响,包裹着上百枚小弹丸的炮弹被射出了炮膛,随后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射进了海盗们的阵形里掀起了一阵阵血雾和残肢断臂。
三轮炮击过后,原本走在最前面的一千多名海盗绝便倒下了大半。这个时候,海盗们原本犹如长蛇般的行军队伍早就乱成了一团,许多人犹如没头苍蝇一般疯狂的乱窜,但更多的人则是扭头就往后跑,他们要离开这片收割生命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