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用棍子压我的脚踝,用马鞭死命地抽我,还用军棍打我。我不知道昏过去几次,最后一次他们把我弄醒的时候,那个猎人说,本想找一件我的信物,让征西军相信我被抓了,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没办法,只好剁下我的小指。我死命挣扎了半天,也没什么用。只觉痛得天旋地转,便晕过去了。”
小金子说罢,低头看了看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难掩痛苦之色。梁翊懊悔到不能自已,自责道:“早知道我就让你带着圆刀了,或者带着清风,如果赵佑元看到这两样东西,就不会砍下你的小拇指了,都怪我!”
小金子急忙说道:“梁大哥,你千万别自责,你不知道,自从我踏进祥明县开始,那个猎人便一直盯着我。若是带着那两件宝贝,我怕是混不进军营,就被他给抓住了!”
就算这样,梁翊的内疚也没有减少几分,小金子又说了下去:“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被人给摇醒了,我还以为他们又要打我,便装作昏迷,不肯醒来,没想到来看我的人竟然是刘宝荣。原来他见我久未现身,又听说军营里抓了个探子,便料定那人是我,主动过来看我。他跟我说:‘兄弟,我跟别人说,我是你好兄弟,所以过来劝劝你,让你早点儿招供。你感觉怎样?还能走吗?’当时我的脚踝好像断了一样,疼到没有知觉,便没有作声。刘宝荣又跟我说:‘兄弟,我也在这里待不了太久,外面那些站岗的很快就进来了。如果你想活命,就赶紧招了;如果你想逃…那你就在帐篷上划道口子,然后将我打晕,偷偷跑出去吧!’我一听说有逃出去的希望,便集中精力调整呼吸,师父交给我的心法逐渐发力,片刻便恢复了许多力气。刘宝荣暗中递给我一把小匕首,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助我割破帐篷。在我逃出去的那一瞬间,我用‘绿喙破脑’抓破了他的脑门,他哼都没哼,便倒在地上了。我对他有许多愧疚,但是没办法,我必须得活着回来,将情报全都告诉你。”
“那帐篷好像在军营东北角,周围很安静,一片漆黑,哨兵也不多。我快要闯出营帐的时候,才有人在后面追我。我拔腿就跑,完全忘了脚踝上还有伤,根本就跑不快。幸好营地旁边有一条河,我也顾不上太多了,一头扎进河里,箭跟蝗虫似的落在我身边,可就是没伤着我。水特别冷,我又流了很多血,总感觉要晕过去了。可我一心想着回来,要把重要的情报告诉你,让你早点儿打胜仗,便咬牙不让自己晕过去。那条河也不知道是流向哪里的,我也找不到岸边,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不知漂往何处。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一对夫妻,他俩行事古怪,是那个妇人用脚将我踹醒的。我晕晕乎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到衍县。估计他们听到了我的话,在商量要不要把我送回来,那个男的嫌麻烦,说再不回河东郡,这辈子可能就回不去了,他拉着那个妇人就走。可我扯住了他的裤腿,求他送我回来,并跟他说,只要我一回来,你肯定会重重封赏他们。那个妇人或许是心软了,蹲下来看了我半天,说道:‘当家的,你看这个小鬼是不是跟那个人很像?’那个男的本来很不耐烦,可是他看到我的脸,也惊讶地说:‘是啊,咱跟那个人遇到两回,他还算救过咱们的命,这个小鬼不会跟他是亲戚吧?’他们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堆,我听了一会儿,又晕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幸运的是,我还是回来了。”
梁翊听得一身冷汗,他并不知道,送小金子回来的那对夫妻,正是景暄十三年,他从达城返回富川时,在那家黑店擒住的“西北一枝梅”吴起名,还有他的妻子“塞上飞燕”张燕。在景暄十五年跟映花回富川成亲的时候,他还从猛犬口中救下二人,并劝他们改邪归正。或许他们夫妻二人正是感念他这一点恩德,将与他相貌相似的小金子送了回来,间接送给征西军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梁翊派人去问这对夫妻的行踪,可守门的将士说,他俩将小金子送到城南,便从洮河乘舟而去,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小金子说了很多话,一时疲惫不堪,眼皮又在打架。梁翊让他再休息一会儿,小金子乖顺地点点头,又疑惑地问道:“赵佑元说我像一个人,那对夫妻也说我像一个人,我到底像谁…那个人…难不成跟我一样,也是隐姓埋名的金家后人吗?他…难道是我的叔叔?或者…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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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翊和赵佑元的误会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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