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我知道你并不是专程来看我们的,你应该是在京城有事,或者是想打云冉的主意吧?其他的我不管,若你想带走云冉,哪怕我会粉身碎骨,也要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赵佑元深知妻子刚烈,遂不再作声,默默走出了厢房,雪影这才咬住衣袖,暗自垂泪起来。赵佑元在儿子床边呆坐了半天,又留下一大笔钱,于黎明时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雪影细心地听着丈夫的动静,却没有挽留他。
赵佑元刚走出巷子,墙角便闪出一个人影,他的护卫刚要拔刀,他却已经认出了来人,便笑着说:“你等了很久了吧?”
梁翊不理会他的问题,问道:“你跟雪影姐道过歉了?”
赵佑元不卑不亢地说:“道了,她不接受。怎么着?要替你姐姐教训我?”
赵佑元的话音刚落,那沉默的护卫又要拔刀,却被他一个手势给制止了。梁翊根本没将那护卫放在眼里,冷笑道:“是,不光是替姐姐,还想替师父教训你。”
赵佑元冷眼看着他,问道:“此话何意?”
“你将琵瑟山庄毁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翊心疼得厉害,赵佑元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乱说。”
梁翊痛心地说:“我没有乱说,琵瑟山庄乃江湖第一帮派,可这一年来,它早就名存实亡了!”
“那是因为你背叛了它,才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梁翊哑然,被“背叛”二字的耻辱感压得抬不起头来,赵佑元又说道:“虽说你我早已各自殊途,但我不妨告诉你,在这京城之中,琵瑟山庄的人还在积极地活动着,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梁指挥,梁大统领,是不是要将我绑回直指司,将我严刑拷问,逼问出琵瑟山庄的下落啊?”
“你!”梁翊气得脸通红,跺脚道:“我有话想跟你说,才在这里等你,可你怎么能把我想得这么卑鄙?”
赵佑元轻笑了一声,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便扬长而去。他说得很轻,却足以击垮梁翊。梁翊浑浑噩噩,痴痴傻傻,即使万箭穿心,也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扶着墙咳了很久,好像还吐了几口血,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他正躺在自家床上。映花见他醒来,喜极而泣:“大魔王,你可吓死我啦!”
梁翊虽然醒了过来,但是心口如火燎一般,每喘一口气都很费劲。他心里很清楚,肖大夫在很久之前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映花喂他吃药,他也不肯吃,只是愣愣地问:“映花,我是叛徒吗?”
“你说什么呢?天下还有比你更忠心的人吗?”
梁翊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沿着脸颊流淌下来,或许是咳得太久了,他声音嘶哑得厉害:“我有一个很想帮的人,可他说我是叛徒。”
“别伤心,那是他瞎了眼,看不见你对他的好!”映花心疼地擦干他的眼泪,柔声劝道:“你别难过了,先把药喝了。有一位僧人等你一天了,还为你运功疗伤,为你打通经脉。雪影姐说,若不是因为他,你恐怕会上不来气,活活憋死。等你养养精神,我再让你见他。”
“僧人?”梁翊一下子来了精神,坐起来说道:“你快让他进来!”
映花威胁道:“你先把药喝了!”
梁翊无奈,只好将一碗草药全都喝了,映花才带着胜利的微笑走了出去,紧接着,一位灰袍僧人走了进来。梁翊身上没有力气,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跪在床上,磕了一个头,恭敬地说道:“师父!”
灵光大师拄着一根普普通通的禅杖,步履沉稳而又踏实,仿佛每走一步,地上就能多一个坑。他不跟梁翊废话,一把抓过他的手腕,试了试他的脉搏,低沉地问道:“你是不是以为你瞒着我们,这病就会好了?”
梁翊低下头,消沉地说:“可就算你们给我治病,这病也好不了了。”
灵光大师叹气道:“你啊,就是心思太重,整天想东想西,再好的名医也医不好你的心病啊!”
梁翊闻言,泪如雨下,在师父面前哭得像个孩子。灵光大师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受了什么委屈,说出来给师父听听,别憋在心里。”
梁翊咬着嘴唇,似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叛徒而已!还能高尚到哪里去?’这是佑元哥亲口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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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翊被夹在赵氏兄弟中间,雪影被夹在丈夫和弟弟之间…猜猜他们的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