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原本生硬如铁的树根也像是渐渐苏醒了一样,竟开始扭转盘动起来。
吴林在下方疾呼:“跟着我走,快!”
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任何迟疑,吴林立即开始向斜下方攀爬,大家也都迅速跟了上去。
树根虽然在不断抖动,但似乎并不是想将我们掀下石壁,而且我发现它们抖动的频率正变得越来越规律,仿佛所有的根须都在演绎一场事先谱写好的集体舞蹈。
期间我时不时地低头朝吴林那边看,发现他的移动路线基本上保持着螺旋下移的路径,以这种方式向下走,速度要比垂直下行慢得多。
这家伙在想什么呢?
吴林好像料到了我会想这些事,这时候他忽地抬起头,冲着我大喊:“都别多想,跟着我的轨迹走!”
他嘴里说的是“都别多想”,可实现却独独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这句话明明就是对我一个人说的。
腐蚀性液体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石头被蚀成泡沫的碎响也正以更快的速度压进,可吴林丝毫不着急,还是按照原本的轨迹按部就班地攀爬着。
我不由地有些焦躁,但又见梁子和马姐都没有半点异议,吴林让他们按照轨迹移动,他们真的就全身心地顺着吴林走过的路移动着。
入行这么久,我也知道遇到自己无法解释的情况,不要贸然行事,所以即便心中焦躁,夜只能紧紧跟在马姐身后,保持着和她一样的行动路线,以及速度。
别以为梁子和马姐不急,虽说他们俩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动作已经出现了不易察觉的慌乱。
就算这两个人的自愈能力再强,一旦碰上那些连石头都能融成泡沫的液体,也会被融得连渣都不剩。
越是生命力强悍的人,其实就越是害怕死亡。
不过话说回来,就连石壁都被蚀溶了,这些不断盘动扭转的树根竟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反倒是腐蚀液出现以后,树根变得越发有活力,那些被浸染到的根须,摆动的幅度明显更大一些。
“吴老板,有个洞!”
下方传来了汤剡的呼喊声,我、梁子,还有马姐,我们三个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脑袋以最快的速度转向吴林和汤剡所在的位置。
果然,在吴林身边,出现了一个形状非常规则的拱形门洞。
那个洞口,一看就是人为打造出来的。
本来我心里还在想,这下可得救了,只要钻进那个门洞里,我们这些人就能活命。
却没想到吴林直接越过了那个门洞,继续以螺旋轨迹朝着下方移动,他一边走,还一边警告后面的人:“这是条死路,不能进!”
看到吴林说话时的表情,我心里不由地颤了好几下。
他的脸上,竟然写满了恐惧。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吴林吗?
梁子和马姐自然也能感觉到吴林的异常,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他们两个明显变得比之前更紧张了。
梁子还好些,他毕竟是特战队出身,军事素养极好,心理调节能力也非常人可比,很快就让自己平复下来,动作也流畅了很多。
马姐显然对吴林更为依赖,吴林刚刚流露出的短暂恐惧,已经让她手足无措,有好几次,她都差一点没抓稳树根。
我朝她身后凑了凑,只要她一出现危险,我也好出手救她。
梁子成功越过了石壁上的门洞,接下来就轮到马姐了。
由于那个门洞不算宽,再者我们的大半截身子都在它上方,想要越过去是很容易的,可偏偏马姐紧张过度,在跨越门洞的时候还是出了问题。
她先将一只脚跨过门洞,抵住一侧门沿,再挪动身子,想把另一只脚也跨过去,也就在这时候,她的手腕突然抖了一下,没能抓稳树根,以至于整个身子出现倾斜,那只抬到半空的腿,也不小心探入了门洞之中。
只是探进去而已,整条腿处于悬空状态,没有碰到门洞里的任何东西。
当时我还以为这样也没大碍,直到吴林暴吼一声:“快闪开!”
也就在吴林开口的一瞬间,忽听门洞之中传来一阵呼呼噜噜的碎响,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大捆黑漆漆的影子就顺着门洞钻了出来,并瞬间卷住了马姐的大腿和腰。
那些影子乍一看就像是干枯的树枝,只有仔细去辨认,才能看清楚它们是一些半固态的胶状物质。
我下意识地探出手,抓向马姐的背包,可那些影子速度太快,没等我触碰到背包上的肩带,马姐的整个身子就被它们拉入了门洞中。
吴林冲着我喊:“别管她了,快走!”
再怎么说,马姐也是你的合作伙伴吧,你就能这么心安理得地看着她死?
这种事儿,你做得到,我做不到!
要是马姐已经死了,说实话,我肯定不会伤心,可问题是她被拉入门洞的那一刻,人还是活着的,我不会花多余的精力去缅怀死去的人,但也见不得一个活生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