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久,我忘了那个人叫什么了,只记得仉恒说他是河北人,清朝那会儿家里是开武馆的,算是个家学比较有底蕴的半门清。
而说起他谋杀仉荣的原因……确实有点丢人,不是人家丢人,而是我们仉家丢人。
你猜猜仉荣背着家里在外头干了什么事儿?
虽说不是欺男霸女、杀人放火,但性质也差不多了,他骗了人家的钱,而且是强行骗钱,跟抢没什么两样了都。
怎么骗的钱?开赌场,出老千,骗人家用房子、车子做抵押,从他手里头借钱,借出去的钱利滚利,两个月就能翻一番。
要说这个仉荣也是够了小心的,他干的这些事儿,家里人竟然一点不知情。
这位姓刘的半门清被骗光了家财,闹了个妻离子散父母双亡,他本来就带着和仉荣拼命的心态来渤海湾的,可他压根没想到,几年前还呼风唤雨的仉荣,身边竟然连一个打手都没有了,更没想到,他只是对仉荣说了句:“你不让我活,我就把你的事儿告诉你们家里人。”,仉荣一下子就炸了,当场动了手,想要他的命。
更让他没想到的话,他竟然靠着三拳两脚,就把仉荣给打死了。
他之所以有这么多想不通,是因为他不知道仉家已经变天了,也不知道仉荣没了仉如是做靠山,死都不敢让他将自己的丑事告诉家里人。
这要是换成几年前,仉如是风头正劲的时候,就算仉荣的事被曝光,仉如是为了笼络仉荣那一方势力,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仉荣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失。
可现在家里变天了,要是让我知道仉荣干了这么多腌臜事儿,我不弄死他他就得烧高香。
至于仉荣为什么会被这么一个半门清三拳两脚打死,里头门道可就多了。
我看不出这些门道究竟长什么样,但我知道,一定是吴林事先动了手脚。
这个姓刘的半门清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渤海来找仉荣讨说法,这其中一定也有吴林在推波助澜。
仉恒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倒也不是想催我回去,他就是想问问我,仉荣的这段家丑,到底是该宣扬出去的,还是封闭消息,不让外人知道啊。
我说当然要宣扬出去啊,毕竟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你藏也藏不住,咱们不但把消息放出去,还得请个好律师,帮这个姓刘的半门清打官司,这一方面啊,是向整个行当表个态,仉荣的事和咱们老仉家无关,家里不但不包庇他,还要大义灭亲。另外还顺带着震慑一下家里头的那些宵小之徒。
其实这种事儿张恒压根不用询问我的意见,但他也知道眼下行当里的形式比较特殊,而我又被卷进了导致行当动荡的漩涡里,就怕家里的事儿处理不好,有可能给我带来一些麻烦。
要说我这位亲爷爷,真是个体贴人,尤其是见到我爸以后,我越发觉得自己以前有点对不住他。
挂了电话,我在心里闷住一口气,对刘尚昂说:“仉荣被杀的消息很快就能散布出去。”
刘尚昂点头:“那就不用再拖了,走,去岭南老石家喝茶去。”
早在我离开海南前往北邙山之前,老左就曾联络过庄有学,让他派人去调查石家。
不过查了这么久,竟然一点线索都没查到,而且实用好像也不太把先前去的那波人放在眼里,从头到尾没有作出任何防备。
现如今,先前进入岭南一带的人大多撤走了,只剩下了金向前和吴相松还留守当地。
金向前是老熟人了,不用多做介绍。吴相松我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陈道长的关门弟子,听老左说,早些年的时候,这位吴同学可是仙一观里出了名的马大哈,你让他干三件事,他能忘两件,最后一件还给你办砸咯。
后来才知道,这小子是先天灵根异常,这种人对天地灵韵有着极强的亲和力,还没开始修行的时候看不出异常来,一旦开始了修行,原本空空瘪瘪的经络一下子被大量灵韵充斥,那就好比电路过载,机器无法正常运转了一样,而他也因此变得浑浑噩噩,像傻了一样。
好在经过陈道长这些年的调理,吴相松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他现在神志已经基本正常了,但不怎么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灵韵过载留下的后遗症。
半个月前,金向前和吴相松之所以选择在岭南一带留守,还是因为吴相松当时说了一句:“石家必有异常,但以咱们的能力,看不出其中玄机。”
他们留下,是为了帮我和老左盯着石家,并再次等着我和老左前来增援。
抵达岭南以后,我们也没有打电话和金向前他们联系,直接赶到了他们两个栖身的小山谷,半个月前,两人用帆布和钢筋架担架了一座面积不大的营房,之后就一直住这个小山谷里。
我们来到山谷中,金向前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呦你们可算来了,天天对着那么个死人,我都快闷死了。”
他说话的时候吴相松就在旁边,当时吴相松的脸上带着充满歉意的笑容。
时间比较紧,大家都没心思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