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银丝都是用质地非常纯的白银打造的,上面的炁场很干净,理论上应该具备很好的辟邪能力。
银丝做被,是用来镇邪,玄铁做棺,也是为了镇邪。
看样子,这张床上确实曾镇压过某种邪祟。
只不过这只邪祟不算太猛,因为张家人只用了白银、玄铁这样的镇邪原料,却没有布置镇邪的阵法,说明那东西不需要念力就能镇得住。
我和吴林携手将床垫拉下来,才发现床板也是玄铁打造的,在上面还镶着四个镣铐,从镣铐分布的位置来看,它们应该是用来束缚某个人的手腕和脚踝的。
看到这些因为年久失修而几乎锈断的镣铐,我突然想起了先前被吴林击毙的长毛怪。
这些东西,不会是用来束缚它的吧?
吴林将其中一个镣铐拿起来,并把手电光打在上面,果然,镣铐上有残留的白毛。
随后他又用手电照了照玄铁打造的床板,当光束从床板的中央区域扫过的时候,床板上立即浮现出了异常油滑的光泽。
我探手在床板上一摸,板边缘还比较粗糙,但中间的大片区域已经彻底被磨滑了。
这种怪异的油滑感其实很常见,在一个比较老的景区里,常常看到这样一种景象,就是有些造型别致的石像活金属雕像常常被游客用手摩搓,久而久之,就变得十分光滑,而且那样的光滑和砂纸、锉刀打磨出来的手感不同,油腻感要更强一些。
而床板的中央区域,恰恰就是这样的手感。是活人用自己的皮肤,将它磨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要知道玄铁的耐磨能力非常强悍,要靠着人皮将它磨滑,至少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
吴林特意朝镣铐上反复扫光,意在让我仔细看看光斑的落点。
我很清楚他这么做的意图是什么,便冲他点了点头。
吴林是在提醒我,床上的四个镣铐都非常厚实,别说是人力,就是一个人拥有大象那样的力量,想要强行挣断它们都是绝无可能的。
想要脱离镣铐的束缚,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等到镣铐严重生锈,再用力将其挣断。
我又将手电光打向了身后的门洞,那扇被人为挖穿的铜门,至少有两尺的厚度。
盯着门洞正上方的惨白光斑,我心里不由地颤了一下。
也不知道那只长毛怪究竟被困在这儿多久了,在这暗无天日的黑暗中,他一直保持着神志清醒,他等到了镣铐被挣断的一刻,也等到铜门和墓墙被挖穿的一刻,却最终没有等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盗墓贼应该是在我们进来前不久才遇难,长毛怪借助他们的鲜血为自己恢复了活力,原本想要经由盗洞出去,却碰上了吴林这个煞星。
不管那只长毛怪心地是善是恶,请允许我为它默哀半分钟。
不是开玩笑,我真心为它感到惋惜。
同时我也在疑惑,为什么这样的长毛怪会出现在老张家的遗址下方。
这个崛起于三百年前的武陵门阀,和不周山之前又有什么关系。
当——当——当——
一阵清脆的金属敲击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了回神,就见吴林正趴在床前,用拳头一下一下地敲击床板。
正常来说,玄铁打造的东西被这么敲打,发出来的声音应该非常闷才对,可现在的动静,着实有些太过清脆了。
吴林也发现了问题,他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整个侧脸都压在了床板上,片刻,他抬起头来对我说:“床板下头可能布置了机关,不过我没法确定底下是不是空心的。”
我点点头,绕着床仔细观察起来。
整个床体都是用玄铁打造的,床板与床壁之间有着明显的焊接痕迹,玄铁烧熔以后形成的铁水非常容易重新凝结,而且凝结以后,硬度和韧性都会远超从前,我身上虽然带了一些用合金打造的小刀,但要想靠那东西将玄铁切割开,一万个不可能。
直接将床板打穿的可能性也非常小,刚才吴林敲打床板的时候,我就能判断出板材的厚度大约在半尺左右,就算把所有登山钉都给凿碎了,撑死也只能在床板上凿出一个钮扣大小的圆洞。
吴林能看出我的担忧,就在一旁问我:“这东西用炸弹能炸穿吗?”
我先是摇摇头,让他不要着急,随后蹲下身子,用力敲了两下地板,敲击声非常闷,石板下方应该是实心的土壤。
看样子,张家人还是漏算了一步。
不用我开口,吴林就已来到我身边,用登山钉将地上的石砖撬了起来,如我先前估计得一样,砖层下面确实是潮湿的土壤。
之后我们俩就拿出工兵铲,先将一米见方之内的所有石板全部撬翻,接着就对着土层一阵猛挖,没费多大力气,就挖出了一个直通玄铁床下方的坑道。
玄铁床下方确实是空的,穿过两米多长的坑道之后,就是一个空间非常狭窄的暗道。
暗道的左右宽度只有一米不到,里面有一条大坡度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