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能再多装点,可药材有限,实在炼不出更多了。”说着,我就站起身来,冲他拱了拱手:“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你的了。”
探子用力点点头,也不多做停留,拎起药盒就离开了屋子。
他这么一走,屋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
良久,梁厚载才开口:“我觉得祖巫聚众集会的目的不明,咱们最好先别动手,看看形势再说。”
李淮山质疑道:“你刚才比还说祖巫要杀人灭口吗?”
我抬手挡了李淮山一下,示意他别废话,随后冲梁厚载扬扬下巴,示意他接着说。
梁厚载也没说出什么特别有用的信息,只是摇头道:“我就是有点不放心。”
我蹙了蹙眉,将视线转向了老左。
从探子进屋的那一刻开始,老左就一句话都没说过,此时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才拿着手指敲了两下桌子,很简短地说了几个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点点头,嘱咐掌东海:“你在不周山外围做一下布置,要确保咱们的人安全撤出来。”
掌东海领命离开,很快,李淮山他们也一一离开屋子,潜出了马口村,屋子里只剩下我和老左两个人。
我见老左还是一副低眉沉思的样子,就忍不住问他:“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老左叹了口气,说:“我在想,如果我对付葬教的那会儿,你就站在了我的对立面,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怎么突然想这个了?”
老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发现你这人有个特点啊,你好像不喜欢和人明刀明枪的干。不管对付什么样的敌人,你都喜欢先把对方的根基挖空,等他们成了空壳再动手压制他们。”
我笑称:“这样不挺好的吗,虽然多花点儿时间,但损失小,像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我不喜欢。”
老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不过看他那一脸沉闷的表情,我感觉他好像不太喜欢我的行事风格,又或者,我的行事风格,导致他想起了某个让他不爽的人。
探子说,不周山门人将会在一个月后聚集于平天峰,其实这个说法并不准确,确切地说,他们会在二十五天后举行集会。
我和老左联系了庄有学,告诉他,组织里的内鬼会在二十五天后有所行动,让他提早做好准备。
庄有学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一样,一点都不惊讶,还让我和老左将心放在肚子里,说他早有安排。
想想也是,庄有学是什么人,夏宗明的大弟子,将来的屯蒙一脉掌门,行当里的筮卜大师,他肯定一早就算到二十五天后将要发生什么了,我和老左这完全就是看三国演义抹眼泪,为古人瞎担忧。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和老左在马口村做了不少布置,因为我估测,一旦祖巫发现狄正带给他的药没有效果,就有可能迁怒于整个马口村。
只要他们赶把黑手伸向这个村子,那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向不周山动手了,如果他们没这么干,那我们还得继续等。
还是那句话,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没有找到不周山的直接罪证。
可能有人问,不周山这些年做了这么多“大事”,我们也和他们的人斗了不止一次,怎么能说没有掌握不周山的直接罪证呢?因为我们虽然都知道那些干“大事儿”的人,都是祖巫派出来的,但我们没有证据表明祖巫指使过他们,他们的行为,完全可以解释为无组织的个人行为。
也就是说,我们掌握了这些当事者的罪证,但没有掌握不周山指使他们的证据。
而且宗门这个东西啊,宗主和门人之间也没有明确的雇佣合同,不像公司,你的员工在业务上屡次出现问题,有时候公司也要负一定的责任,不是那么回事儿。
如果不周山派人到马口村杀人,我们会先把他赶出村,然后一路跟着他回不周山,再以追捕嫌疑人的理由进入内山,普通的公家人进内山,不周山估计不会拦着,可如果我和老左亮明身份,他们十有八九是要拦截。
窝藏犯罪嫌疑人是什么罪名,我就不用说了吧。
借着这个名头,我们就能和已经成为空壳的不周山正面杠了。
说句实在的,我也不想讲究这么多,可这就是规矩,我们不但要守行规,还得守法。
在写我的故事之前,老左还写过他自己的事儿,听老左说,当时就有人给他留言,说他写书的时候太在意法律了,该杀的人不杀,该弄死的人不弄死。
我问老左怎么看待这事儿,老左说,这些人可能都是以前寄魂庄得罪过的行当人,他们希望老左进监狱,才激他去写一些违反乱纪的事儿,好在他自己比较清醒,没上当。
当时老左说这话的时候满是一种玩笑的语气,我也说不准他心里头是怎么想的。
二十五天,说短不短,说长,也真的不长。
平天峰的集会已经开始,我和老左在马口村的山头上左右徘徊,不管是我还是他,心中都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