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一刻真的来了,身边的河脉就是保命的本钱,可问题是,像这样的地下暗河本来就危险重重。
老左拔出青钢剑,将剑身和半截手臂都扎进了水面下方,片刻,他抽剑出水,满怀心事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老左在干什么,他在测水下的暗流,看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水面下的暗流太猛,不适合藏身。
“休息吧。”这时老左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稍稍犹豫了一下,片刻之后,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种情况下原地休息,是目前来说最危险的选择,但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猴群就在半米远的地方盯着,随时都有可能攻上来,在这样的情形下卧地休息,必然有着极高的危险性。可河水太急,大家体力消耗太大,一旦猫猴子攻上来,众人怕是很难抵挡得住,所以我们必须休息,养足体力。
猫猴子突然间充满敌意,就是在我们穿越水网以后才开始的,它们显然不想让我们走得更深,我们此时停下,不但不会激怒它们,反而能让它们暂时放松警惕。
果然,当大家拿出睡袋和酒精灯,做好原地休息的准备时候,先前背毛倒立的猫猴子也变得安静起来,它们很有秩序地席地而坐,脸上的神情也慢慢平静下来,我朝着猴群中观望的时候,极少再见到睚眦欲裂的嘴脸。
老左递了水壶过来:“抓紧时间休息吧。”
我说:“你们先休息,我来守夜,两个小时以后你接我的班。”
老左顿时笑了:“有猫猴子跟咱们守夜呢,你就好好休息吧。”
说完,老左就去弄吃的了。
草草吃了些东西,老左先让其他人休息,大家都以为他会守第一班夜岗,就安心睡了。
但我心里总有种惴惴的感觉,我总觉得,老左之前说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果然,等到大家都睡着了以后,他竟然也钻进睡袋,没几分钟就睡熟了。
只有我一个人睁着眼不敢入睡,轻微的鼾声起起伏伏,我一直死盯着身后的猴群,渐渐的,强烈的无聊和疲惫感一起涌了上来,不知不觉间,我竟也睡了过去。
在这样的地方集体入睡,却没有人守夜,其危险性不言而喻。可一旦你睡着了,什么生死安危,也就都和你没关系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老左的大手放在我肩上,我才慢慢睁开眼。
老左拿着手电在我脑门上方打了打光:“睡得怎么样?”
“很沉,都有些沉过卯了。”我撑着地面坐起来,回身打量了一下猴群。
离队伍最近的一只猫猴子就在我的睡袋旁边,在鬼眼中,它那张唇开眼裂的怪脸竟显得十分可笑。
别说,睡了这么一觉,我的脑子清醒了许多,再看到猫猴子也没那么紧张了。
我揉了揉后颈,问老左:“是你干的?”
老左冲我一笑:“我干什么了?”
“你要是什么都没干,我不会睡得这么熟。”
老左依旧笑笑:“以咱们昨天的状态,这些猫猴子要是真扑上来,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好好睡一觉,给身子充充电呢,你说是吧?”
虽说他没有正面回应,但我又不傻,一听就明白,他这就是承认了。
在那么惊险的情况下,老左竟然还敢施展手段到大家陷入沉睡,这家伙的魄力当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待我们收拾好东西再次开拔的时候,猫猴子又一次压了上来,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休息,刚开始上路的时候,这帮猫猴子竟也一个个显示出了疲态,不过随着我们越走越深,它们的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睚眦欲裂的表情。
而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如今的猴群已经出现了躁动,一场恶战将在所难免。
每个人都十分紧张,空气中除了猴群中散发出来的火躁气息,在我们的头顶上,还萦绕着一股很重的压抑感。
只有老左是个例外,从收拾帐篷准备开拔的那会儿开始,他就显得非常轻松。
不过我知道,这种轻松是强装出来的,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为周围的人增加信心。
“嗷——”
猴群众冷不丁地传来一阵号角,那声音尖锐无比,在场的人都跟着打了个颤。
可嚎叫过后,猴群中又出现了让人不耐烦的安静。
它们还是没有压上来。
这时老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快速凑到河道旁,将青钢剑扎入了水面,嘴上还说着:“不出所料啊,咱们离河道上游越远,水面下的暗流就越缓慢,估计再走一段路,咱们就能下水了。”
瞎说,水面下的暗流完全没有减缓的趋势,老左握着剑的那只手,依然被暗流搅得颤个不停,要不是他硬挺着一口气,青钢剑弄不好已经脱手了。
可其他人好像没有意识到老左这是强装镇定,听老左这么一说,竟纷纷松了一大口气。
老左抬头看了我一眼,给了我一个无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