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树根就像是在地上盘动的蛇一样,贴着地面朝四面八方蔓延,似乎想形成一个笼底,将我们给拢起来。
它们蔓延的速度非常快,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三四条树根从我和黄玉忠脚下蹿了过去。
这东西不带邪气,阴阳炁场也比较平衡,而且生气盎然,实在怪得很。
我不敢怠慢,立即从幽冥通宝中抽出阴气,召来业风业火。
一时间,荆棘丛中热浪与严寒齐涌,很多树根都被冻成了冰渣,也有一些直接就被烧成了炭灰。
李淮山和黄玉忠也不断挥舞飞爪和长鞭,一次次打碎从地底新生出来的根须。
可老左他们三个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在等待时机。
既然他们要等待时机,那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在他们身周护卫,帮他们节省精力和体力。
我隐有预感,老左好像在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随着不断有根须被我们摧毁,等多树根却冲破土壳钻了出来,而且新生的树根更为粗壮,更为坚韧,由于树根不断破土,荆棘丛常常被连根被撅出土壤,棕黑色的土和绿中带着红的荆棘枝四处乱飞,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烂草根和泥土混合起来的腥味儿。
这时老左突然大喊一声:“在大非脚下!”
说真的,我都没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因为老左喊了这么一声,便下意识地挪开了身子。
梁厚载和刘尚昂显然听懂了老左的话,他们两个齐齐朝我冲来,一个攥着符箓,另一个端着狙击枪。
在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正好有一个拳头大的洞口。
原本有一条树根从那儿钻了出来,后来被我一把业火烧成了灰,才留下了这么一个深洞。
我刚刚撤出两步,梁厚载已经凑到洞口前,将手中的三张符箓折成纸箭,甩手扔进了洞里。
借着鬼眼的视野,我看到三张纸箭极速下坠十余米之后,便撞到了一个坚硬的黑壳。
那个壳子将整个洞底都给堵住了,我也看不出壳后面有什么,只是看这片甲壳光滑无比,上面还能隐约看到一些咒文似的花纹,也不知道是自然长成的,还是人为画上去的。
纸箭一接触到黑壳,顿时爆发出了强烈的火光,那道火苗就像是发出高温的焊接枪一样,顷刻间就在壳子上荣出了一道口子。
刘尚昂不早不晚地将枪口对准洞口,霎时就是一枪。
嘡!
狙击枪上传来了非常脆的撞膛声,紧接着,洞底就传来了血肉被击穿、撕裂的噪响。
没等这阵噪响消失,老左已经踏出罡步,九天星力如期而至,瞬间压住了那些刚从地底下蹿出来的树根,也压入了那个拳头大的洞口。
星力顺着洞口下沉,一直沉入了黑壳的伤口上。
这股星力中夹带的炁场非常强,所以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它到了什么位置,同时我也能清楚地看到,在这道炁场马上就要顺着伤口继续下沉的时候,洞口深入的黑壳、血肉,竟一下子挪走了。
它走后,洞口下方就只剩下黑乎乎的一片,我就算借着鬼眼也看不到里头有什么东西。
老左忍不住“啧”了一下嘴:“让它跑了!”
不得不说,老左一行互相间配合非常默契,梁厚载朝我这儿冲的时候,老左就已经开始踩罡步了,到刘尚昂开了那一枪,罡步正好踩完。
所以,就算没有梁厚载和刘尚昂的前置动作,老左招来的星力已经无法准时压住洞口深处的东西。
“阴阳大阵!”老左先冲我吆喝一声,一冲着梁厚载和刘尚昂喊道:“帮我和大非争取时间,我们需要十分钟!”
我快步走到老左身边,梁厚载、刘尚昂、李淮山、黄玉忠四人则站在东西南北四个正方向上,帮我们护法。
老左快速凝炼起阳气,我也沉一口气,从幽冥通宝中召出阴气。
阴阳两炁一出,我就感觉不太对劲,老左当时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问题,我看到他的眉头快速蹙了一下。
果然,当两种炁场交织在一起的时候,竟又一次没能出现调和,混在一起,只是不停地消耗对方。
当初在泅水荡底无法布置出阴阳大阵,我和老左都以为那是因为我们两个的精力和体力消耗太大,无法召出足够精纯的阳气和阴气了,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照这么下去阴阳大阵肯定布置不出来了,我们只能立即改变策略,由我动用业火烧毁树根,让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很深的土洞,老左则不断踩出罡步,将星力压入洞中。
老左靠罡步召来的星力似有灵性,具有识别敌我的能力,我离他这么近,都没感觉到星力带来的那股重压。
李淮山和黄玉忠同样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连着将几道星力压入地底,从地表钻出来的树根不但没有减少,反倒变得越来越多了。
一棵树才有多少根,现在被我烧点的树根加起来,体积估计都能顶得上一片树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