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问掌东海要了金帛番的房间号,便直接冲进了酒店。
由于刘尚昂一早就和酒店经理打好了招呼,我进去以后也不需登记就直接上了三楼。
金帛番落宿的房间就在这层楼的最东头,而酒店东临都是一条河,我估计金帛番之所以选择这个房间,是因为从房间的东侧窗户跳下去,直接就能进入河道,便于逃跑。
这么一想,我才明白金帛番为什么放着隐蔽性更高的小旅店不住,反而住在这么好的酒店里了。
通常来说,小旅店都坐落在交通、环境比较复杂的地方,虽说比较难找,但因为周围的建筑群结构复杂,也容易隐藏腌臜。
不管怎么说,渤海湾都是仉家的地盘,仉家如果想找金帛番,是无论如何都能找到的,如果金帛番住在环境错杂的地方,仉家认为防他逃跑,肯定会在他住宿的地方布下大量暗桩,这样一来,金帛番就算受到监视也很难察觉,就算他发现异常想跑,也很容易被我们的堵住。
可高级酒店就不一样了,周围没什么建筑,安保措施也好,而且我们也不容易想到金帛番会住在这种地方,正重要的是,这座旅店的东侧,还有这么一条可以用来逃走的河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条河一直向东北方向走,通入一条比较大的河脉,大河北逆而上,连接大海,既然金帛番敢住在这里,就说明他一定有顺河入海的办法,到了那时候,我们可就真抓不住他了。
思考这些细节的时候,我的手掌离房间的门把手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但迟迟不敢落下。
我猜,金帛番一定在这扇门上做过手脚,兴许在我触碰到把手的瞬间,他就能发现门外有人。
再加上把手上还挂着“休息中,勿扰”的牌子,在这时候后来碰门的,也不可能是打扫卫生的服务员。
我这手要是攥上去,金帛番十有八九会在第一时间逃走。
思来想去,我收回了手掌,冲着门大喊一声:“金前辈,在渤海湾住了这么久,怎么也不到我那儿去喝杯茶呀。”
于其让金帛番猜忌,还不如自报家门。
话音刚落,我隔着门板就听到屋子里有开窗户的声音,立即喊了声:“河里头水凉,这大热天的,猛一下扎进去,弄不好手脚一块儿抽筋。”
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就是告诉金帛番,我知道他在干什么。
有时候,看破,比穷凶极恶更具威慑力。
屋子里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就在我开始怀疑,金帛番是不是已经跳出窗外的时候,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朝房门这边贴了过来。
我先松一口气,接着又警惕起来,一边死盯着门板,一边将手探进口袋,攥住了梼牙。
虽说金帛番确实有和我联手的意思,但这个人躲了这么久也不肯见我,我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更猜不准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随着“咔哒咔哒”几声细响,门后好像有一些锚钩、压簧之类的东西被拆开了,又过了两三分钟,门板才被拉开一条缝隙,何保元的脸从缝隙里露了出来。
何保元的肉身,金帛番的魂,看到门缝里的人,我心里头不由得一阵别扭。
金帛番反复扫了我几眼,似乎想确认我的身份。
我在脸上挂起笑意,冲他点头道:“金前辈不记得我了,咱们可是在金家老宅见过面的。”
说话间,我的手依旧死攥着梼牙。
由于金帛番在金家老宅的时候总是神志不清,虽说从他的日记上看,他只有身处老宅的时候神志才会失常,但谁也说不清,那本日记上的内容究竟几成真假。
又过了片刻,金帛番竟摘下了门链,将房门整个打开了。
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门框里,一语不发地望着我,我也不说话,只是抄着口袋,冲他笑。
这是无声的对峙,我和金帛番都想看清楚,对方心里此刻在想什么。
在沉默中,时间仿佛变得非常慢,渐渐地,我的手脚都有些发僵了,可我又担心金帛番会突然施展轻功,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心里丝毫不敢放松戒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帛番突然抬起双手,我心里一颤,但没有立即做出动作。
因为我心里清楚,金帛番虽说轻功比我厉害,手上功夫也相当厉害,但面对他的指上功夫,我有信心做到后发先至,就算他先我一步出手,我也能制住他。
还好我没立即动手,金帛番压根没想突袭,只是双手叠在一起,朝我抱了抱拳:“常听人说,仉家小二爷手眼通天,先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小二爷当真名不虚传啊。”
金帛番小时候接受的是民国私塾教育,一番话说出来也有点儿半文半白的意思,让人感觉有点别扭。
我依旧冲他笑:“您这都听谁说的,我才入行多久啊,就这么点儿能耐,离手眼通天还远着呢。”
听金帛番的意思,他这段时间还从某个人口中听说过我的一些事,他在金家老宅待了那么多年,按说在行当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