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从古钱上提取着阴气,我也开始尝试着锤炼心神,试过了定神术、洗心功,也试过将心境放空,可依然无法破除眼前的幻境。
从火焰上涌来的高温变得越来越让人难以忍受,再这么下去,我和孙路远坚持不了多久。
孙路远扯大嗓门冲我喊:“熬不住了,快认输吧!”
我撑住一口气,皱紧眉头,没搭他的腔。
说心里话,我特别讨厌“认输”这两个字,入行两年,我不是没败过,也不是没输过,面对二爷和实用,我输得起,可面对三青会,我就是输不起!
就算是为了二爷,我也必须撑住!
孙路远见我不回应他,顿时有些急了:“以咱们的修为,除非有外界的刺激,不然根本破不了这幻境!”
外界的刺激?
他的话让我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我立即对他说:“我想到破境的办法了!你还能支撑多久?”
“最多五分钟。”
“十分钟,我需要十分钟!”
孙路远愣愣地看了我一会,最终还是狠狠咬了咬牙:“特娘的,拼了!”
我深吸一口气,冲着他点了点头:“靠你了哥们。”
“别废话了,抓紧时间破境,我撑不了多久!”
时间紧迫,我不敢继续耽搁下去,立即沉下一口气,先从幽冥通宝上提取出一大股阴气,随后便操控着念力,试图封住全身经脉。
在《十洋志》中,记载着一种可以让施术者短暂进入假死状态的巫术,原理就是通过封住全身经络让心脏停搏。
我以前没用过这道术法,也不敢真让心脏停止跳动,怕就怕万一掌握不好分寸,心脏停搏超过五分钟,后果可就不是假死这么简单了。
但我可以借助这道术,让自己快速进入昏睡。
经络被阻,全身上下都是一阵钻心的闷痛,紧接着就感觉脑袋一紧,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就变得乌黑一片,人也失去了意识。
刚才提取出来的阴气,足够帮孙路远支撑一段时间了,希望他能挺得住。
大概是因为被封住的经络又渐渐冲开了,意识慢慢变得清晰起来,如今我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漫天飞沙和苍穹中的烈日——那个熟悉的梦境又出现了。
燥热、干渴、打在脸上的沙、狂风将衣服吹得猎猎作响,每一种触感都无比真实,我站在沙丘上,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梦,只是一个梦。”
很快,大地便开始塌缩,一道道沙丘从前方压过来,我的身体仿佛得若有若无,像个鬼魂一样,在一座座沙丘中穿梭。
穿越最后一道沙丘,太阳墓在我身边一闪而过,我又一次进入了深埋在黄沙中的墓道,水流拍打铁板的“哒哒”声在耳边响起,我顺着墓道快速移动,看到了奔流而下的水,看到了远处的白光,最终在七道石门前停了下来。
每一次我来到这个地方时候,就意味着梦境快要消失了,而我的身体,也将在这一刻恢复活力,在梦境中恢复活力。
在此之前,我只能僵硬地站着,只能看着周围的景物一个个快速闪过,什么都做不了。
一感觉到身子能动了,我就快速踏出腾云步,冲向了正对面的一扇石门,并用最快的速度施展定神术,凝练出一口念力。
定神术一经施展,我的脑子立即变得清醒起来,等到念力成型,我睁开了眼,从睡梦中彻底苏醒。
就在我睁眼的一瞬间,梦境和现实出现了短暂的重合,现在我既能看到一尺外的石门,也能看到冲天火光。
趁着石门还没有消失,我立即抬起手,将手掌压在了门板上。
吴林说过,像我们这样的幸存者,必须先经过幻听、幻视、幻触三个阶段的“进化”,才能进入一切未知的第四阶段。
所谓幻触,就是梦境与现实重叠,能通过双手,触摸到脑海中的那些幻象,早在贵州的时候,我就已经进入了这个阶段。
手掌放在门板上的时候,传来的触感冰凉、坚硬,无比真实。
但在下一个瞬间,石门就消失了,连同手上的触感,也变成了高温带来的灼痛。
但我心里很清楚,幻境已经出现了裂痕。
那个一直未曾现身的火灵儿似乎想要做出最后一搏,火浪顿时被撩得更高,汹汹火势也变得越发狂躁,可周围的热浪,却在持续减弱。
我拍了拍孙路远的肩膀,冲他笑了笑:“放手吧。”
孙路远好像并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一脸惊慌地瞪着我:“你疯了?”
我长吐一口气浊气:“相信我。”
孙路远犹豫了片刻,才散去念力。
风很快就弱了下来,火焰顺着草皮压过来,可此时此刻,我们只能看到火苗,却感觉不到火的热度。
当火焰将我们两个彻底吞噬的时候,我和孙路远依旧好好地站着,就连身上的衣物都没被点燃。
火光最终还是慢慢暗淡下去,仿佛有一只黑色的大手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