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老了整整五十岁,每个人都变了。
明明身处险境,可我们还是一副半半吊吊的样子,好像眼前的危险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种说不出的沉稳和平静。
吴林沉思了一阵子,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的狙击枪,虽然枪带还挎在肩上,可他已经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并撤掉了弹夹。
接下来我们刻意放慢了脚步,逐渐适应着如今这副苍老的身体,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体内一直有念力在不停流转,李淮山之前一直驼着的背,也慢慢直了起来。
等完全适应了这副身骨,我才开口问吴林:“四重空间的支点在什么地方?”
吴林斜着眼睛看我:“你老糊涂了?我不是说了么,上次我进来的时候被仙蛊挡住,没能找到支点。”
我说:“我没糊涂,我知道你上次没找到支点。”
吴林:“那你还问。”
我说:“没见到,并不能说明你不知道它在哪。”
吴林皱着眉头沉思了小片刻,才开口道:“应该就在这条墓道的尽头,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测,上一次我被仙蛊挡住,就赶紧走了,没再继续深入。”
李淮山在一旁插上了话:“我估摸着吧,在仙蛊栖身的地方,应该有不少野蛊,野人王和那个浑身是脸的东西应该也在那守着。”
“血灵。”吴林提醒了这么一句。
李淮山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血?”
吴林:“血灵,之前和野人王一起出现的东西,叫做血灵。”
李淮山愣了一下,接着就甩给吴林一个大大的白眼:“就你懂的多行了吧?”
我怕这两个人又吵起来,就把话头抢了过来:“咱们得提前凝炼念力了,等到野蛊出现再动念,可能来不及。”
李淮山点点头,表示赞同。
不过接下来,我们就发现,提前凝练念力,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二十岁的我要想凝练出念力,必须先精心,再感应周围的炁场变化,调动浑身气血,压一口气入丹田,才能将念力慢慢凝聚起来,可对于七十岁的我来说,凝练念力,不过就是动一动心思的事。刚刚有了凝神出念的心思,丹田中就有精纯念力极速凝聚起来,而在这口念力中,依旧带着幽冥通宝上的磅礴阴气。
李淮山和我一样,也是瞬间就在丹田中凝出的精念,他顿时笑了笑,一脸的轻松。
吴林身上的灵韵还是很强盛,但他显然不知道这股灵韵到底该怎么用。
经历了大约两个小时的路程,一直没有现身的野蛊,终于愿意露面了。
当时我正将手放在口袋里,一边把玩着衣兜里的幽冥通宝,一边在记忆中仔细翻腾着,想弄明白另外两枚古钱到底是怎么来的,可翻腾来翻腾去,都没有任何头绪。
就在我心中变得有些烦闷的当口,左手边的石壁中突然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碎响。
我们三个同时停了下来,朝着墙面上观望。
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墙面上的青砖也出现了龟裂,裂缝越来越大,壁面也隆起了一个足有胸口大小的包。
李淮山盯着墙上的裂缝,十分悠闲地问我:“咱们该怎么对付野蛊呢?”
我说:“蛊物大多阴阳失衡,如果它们身上的阴气更强,就用阳气来镇住它们,反之就用阴气。”
李淮山仰着头,用力思索了一阵子,随后点点头:“那就用阴阳变卦吧,墙里头的野蛊,好像有些带着阳毒,有些带着阴毒,用阴阳变卦方便一点。”
这时候墙壁上已经破开了一个洞口,眼瞅着野蛊就要破石而出。
我却依然有闲心问李淮山:“你怎么知道阴阳变卦,我把玄牝三卦传给你了?”
李淮山撇了撇嘴:“好像是。”
我简短地“哦”了一声,随后就凝练出念力,并挪动脚尖,在地上划出九道卦爻辞。
在玄牝三卦中,大乾阳卦和小坤阴卦在施展的时候都很方便,一个是九道阳爻,一个是九道阴爻,唯独阴阳变卦的卦形非常不固定,算起来,总共有五百一十六种卦形,至于什么时候用什么形,只能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说白了就是靠经验来合卦。
此时我在地上划出来的阴阳变卦,就是有震、巽、兑三种卦形来合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合卦,只是觉得,若想对付墙壁另一侧的野蛊,这种卦象最合适不过。
等石墙上的口子完全被冲破的时候,我和李淮山都催动了变卦,一时间,墓道里的炁场变得非常杂乱,阴气和阳气毫无规律地掺杂在一起,不断盘动。
我和李淮山一边闲聊,一边从将周遭的阴阳两炁抽丝剥茧般地分离开来。
我对李淮山说:“我对付阳性烈的,你对付阴性强的,咱们分好工,效率能高一点。”
李淮山:“无所谓吧,反正就是几只虫子而已,还分什么工啊。”
墙壁上的石砖终于大片大片地脱落下来,大量形色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