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兴奋什么?”
吴林的眼神立即冷了下来,也不搭理我,直接将脸扭到了一边。
我也没心情再和他啰嗦下去,走到山峰边缘,朝着山下的死水潭投去浓浓一瞥。
水很浑,没有天空的倒影,只有一滩泛着臭味的墨绿,看样子,要想穿越潭底,只能开渠放水了。
吴林的出现几乎让每一个人心里都有些抵触,这其中也包括我,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强力后援。
我知道他的手段,也大体了解他的性子,深知只要他肯规规矩矩地和我们合作,我们在进入墓穴的时候,就能多一道安全保障。
甚至在开渠放水的时候,吴林也成了我们的主要劳动力,并用他的见识和经验,帮我们避开了很多弯路。
这家伙耐力好,力量大,不知疲倦,而且经验老道,开渠的时候,我和他一人一把铲子,几乎包下了一大半的工作量。
水渠凿好之后,也是吴林打碎了压在水潭旁边的岩石,开闸放水。
巨大的臭气随着死水不断流出山谷而变得异常浓烈,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这股臭气的源头,并非是那些不知积压了多少年的死水,而是深藏在水面下方的淤泥。
当时所有人都被这股臭气弄得大皱眉头,温老板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甚至把昨天晚上吃的东西全都呕了个干干净净,只有吴林一个人站在水潭边缘,望着不断从渠中涌出的绿水,面色如常。
等水排的差不多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带人进入空潭,打算把淤泥掘开,直接进入地底,可这样的想法,却遭到了吴林的反对。
当时吴林对我说:“刚排干了水,淤泥太湿,除非你把整个潭子里的软泥全都挖干净,不然的话,你刚掏出一个洞来,周围的泥巴就会流过来,把洞重新填死。”
我问他:“那怎么办?”
吴林说:“这两天阳光很烈,温度又高,只要等上两天,潭里的泥就晒干晒硬了,臭气也散得差不多了,我建议到了那时再动工。”
李淮山就在一旁反驳道:“眼下时间这么紧,不能再耽搁了。”
吴林也不看他,依旧对我说着:“如果你执意现在动工,这一潭子软泥,说不定要耗空所有人的体力,到时候这一个个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还怎么应付内山里出现的状况?”
我一想也是,于其在水潭里白白耗尽大家的体力,还不如多等上两天,于是就接纳了吴林的建议。
对此,李淮山明显十分不爽。
我知道李淮山那点小心思,但也没当场点破,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吴林快速填饱的肚子,就跑到山口那边帮我们守门去了,我才找到机会点了一句:“二狗,现在是非常尸气,你心里的那点小纠结,该放下就得放下,尽量把精力放在该放的地方。”
李淮山先是白了我一眼,似乎是反感我用教训的口气和他说话,可他终究没说什么,沉默大半天,还是闷闷地点了点头。
吴林当天晚上是怎么休息的,我不知道,毕竟他没有和我们一起扎营,说是去山口那边守着,但也没人知道他究竟藏在了什么地方。
说实话,除了我之外,似乎也没人关心他的死活,他在的时候,每个人都尽量保持着沉默,就算互相之间有点交流,也要刻意避开吴林,直到吴林离开营地,大家才变得稍微热闹了一点。
到了午夜,江老板他们钻进帐篷里休息的时候,也没人问问吴林什么回来。
说实话,这样的情形让我心里十分别扭,我想不通为什么每个人看到吴林的时候,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也想不通,对于我自身来说,吴林,究竟算不算是一个朋友。
记得应该是开渠放水后的第三天夜里,水潭里的软泥已经半干,我半夜睡不着,就替了俞老板和金向前的班,独自在营地外围守夜。
吴林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就在营地外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回来了。
他来的时候光着膀子,脱下来的上衣包成了一个布兜,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我看他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就开口问了句:“你不守着山口,跑这儿来干什么了?”
吴林将鼓鼓囊囊的上衣放在我旁边,挑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坐下,面部表情地对我说:“不用守了,今天晚上有两个不长眼的摸过来,已经被我干掉了。”
真的有人跟踪我们?
我不由地皱起了眉:“什么人?”
吴林:“还能是什么人,不周山的人呗。芒市那边的传言,就是他们散出去的。”
“既然你早就知道是不周山的人散拨了流言,为什么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却说不知道?”
“当时人太多,所谓人多眼杂,言多必有失,这个道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包成一团的上衣。
大半截衣服一摊开,就有很多小枣铺洒开来,吴林拿起一个来塞进自己嘴里,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一边对我说:“酸枣,味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