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出现过这种怪病的部落,第二年肯定会出现很多孕妇,可当她们历经十月怀胎,终于产下婴儿的当天夜里,不管村民如何严防死守,这一批初生的婴儿都会无缘无故地失踪。
丹拓说,罗河野人的社会结构有点像以前的母系社会,整个族群中大多都是男性,只有一个女性,负责管理整个群落。
说来也怪,在野人群落中,女婴是很难存活,大多数在出生后不久就会死亡,二十五年中,只有一个女婴可以存活下来,她会在群落的供奉中长大,到了十五岁,上一代头领去世,她就将成为新一代头领,并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统治群落。
对于野人柴的传说,丹拓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据丹拓说,在野人部族中,不是每一个男性都拥有与头领交X配的权利,它们像自然界的蚁群一样,各自都有自己的分工,大部分野人类似于蚁群中的工蚁和兵蚁,只负责保卫族群或者在林子里寻找食物,只有极少数体格健壮的野人,才能成为有权接触头领的“雄蚁”,它们既负责保卫头领,也要负责传宗接代。
但野人毕竟不是蚂蚁,那些没有资格接近头领的雄性也是有欲望和需求的,为了解决生理问题,它们只能将视线瞄准人类部落中的女性成员。
而野人柴,则是它们的货币,拿钱换人。就是说,一旦部落里的樵夫拿了野人的柴禾,就相当于拿了人家的钱财,对方自然会到部落里来取货,只不过这种交易,从一开始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拿了多少柴,就要用多少女人做交换。
至于野人偷孩子,则是为了满足群落头领对食物的需求,传言说,野人群落中的头领一旦活过二十岁,就会变得极为嗜血,尤其偏爱人类的婴血,族群里的雄性为了讨得头领欢心,就会拿钱换婴。
丹拓推测说,罗河圈的野人可能学会了养蛊,部落里的人之所以得全身麻痹的怪病,其实就是中了蛊术,这种蛊物有着很强的催孕作用,中招的人一旦行了房X事,女方很快就会受孕,等她们产下婴儿,野人就会上门取货。
早年间,类似的传闻在当地多有流传,直到二十多年前,罗河圈一带的野人开始泛滥,当地的部落才一个一个消失,而那些关于野人的种种传闻,也随着这些部落的消失被掩藏在了大山深处。
除了野人柴,丹拓还说了很多和野人有关的传闻,可我反复回想了很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十年过去,有些事,真的会被彻底以往。
那天晚上李淮山和丹拓聊了很多,可不管李淮山怎么试探,丹拓都没有露出一丁点马脚,他肯定能感觉到我和李淮山怀疑他,可谈吐之间,既不急于证明自己,也不刻意回避李淮山问出的任何问题。
可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心中不安。
金向前烤好了兔肉,大家都围在了篝火前,一边嚼着大条大条的烤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每个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紧张,可每个人都不愿意将这种不安表现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粉饰太平味道。
李淮山从兔腿上撕下一大片肉,用力嚼了两口,随后对丹拓说:“要是野人的群落里只有一个雌性,那每个群落应该都很小吧?”
丹拓摇头:“那东西可不是人,可能生了,咱们人生个孩子要怀胎十月,她们两个月就能下崽,一下就是七八个,要是运气不好,生下来的全是男婴,一个个全都能活下来。你想想,她们平均三个月下一次崽,一次七八只,一年下来是多少?”
李淮山瞪大了眼:“那一年就是二三十个啊,十年下来,就是两三百了。”
丹拓接着说:“早年的时候,罗河圈那边有十几个野人群落,它们领地意识很强,互相之间经常拼得你死活我,每个族群里壮年也就是能维持在五十个左右,可我十年前曾听巴赞家的老家主说,那几年,有一个群落突然变得特别强势,一口气吞并了好几个小群落,剩下的几个群落也不敢惹它们,一直放任它们不断繁衍,到现在也不知道有多大规模了。”
金向前插嘴问了一句:“山里头这么多野人,缅甸这边就没派兵剿过吗?”
丹拓叹了口气:“怎么没有,早年他们还派人进山清理过一次,可这些野人精着呢,加上他们对山里的情况又熟,正规军一进来,它们就躲到深山里去了,别说是围剿了,连野人的毛都没见着一根。好在这群野人只窝在山里,对山外没什么兴趣,也没惹出过大乱子,再者附近地区的人也很少进山,他们见不着野人,也不知道野人的存在,久而久之,野人的事也就没人管了。”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天空中暂时没有乌云,但谁也不知道,大雨会在什么时候降临。
扔掉手里的两根骨头,我转过身去问丹拓:“老前辈,罗河圈的面积很大吗?”
丹拓一听就明白我要问什么了,点了点头,说:“很大,如果在旱季,要想穿过罗河圈,也需要近二十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正值雨季,山路难行,就算咱们明天一早出发,最早也要在后天中午才能穿越罗河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