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点头道:“灵活运用天地大炁,是术法修行的基础,没有这样的基础来打底,就算再精妙的术法,也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你现在的毛病,就是太过依赖拳脚功夫和幽冥通宝,对于炁场的感知能力却很弱。”
我想了想说:“上次见到空云道长的时候,他曾说,我是一个忘了如何去感受的人。现在想想,他当时的意思,大概也是提醒我,要想办法提升炁场感知的能力吧。”
姚玄宗:“他确实有这样的意思,但不全是。他是想让你多在红尘中走一走,看一看,体察心人,感受天地万物。说得简单点,就是红尘炼心。”
张真人笑了笑:“空云子在你身上倾注的心思,可比我们多多了。说不定,他是在你身上,看到了丰羽的影子。”
我愣了一下:“我爸?”
张真人点头:“丰羽和你不一样,他从出生起就带着一股魔性,想当年他成为阴差的时候,行当里的人都担心,让这样一个人掌握幽冥通宝,兴许又要在人世间引发一场劫难。可谁也没想到,丰羽不但没有被幽冥通宝蛊惑,还成了近千年来第一个人能靠着自身意志催动它的人。”
姚玄宗:“说起来,丰羽刚任阴差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离开了仉家,在红尘中锤炼了整整五年,等他回到家的时候,就能催动幽冥通宝了。”
我说:“可二爷曾对我说,我爸就是因为身上的魔性无法压制,家里才动了清理门户的心思……”
“这是你们仉家内部的事,”姚玄宗挥手将我打断:“别跟我们说。”
我感觉他们又要换话题了,就赶紧问:“张真人,姚先生,你们知道我爸去了哪么?这么多年了,他为什么一定要藏起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真人摇头:“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姚玄宗也说:“丰羽的心思,这世上没人能猜得透啊。”
张真人朝着山谷外看了看,扶着膝盖慢慢站起身来,吐一口浊气,说:“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我抓起幽冥通宝,打算让鬼门消散,姚玄宗却拍了我一下,说:“等游魂都进了阴曹,它自然会消失的。”
说完,他就和张真人一起朝着荒村那边走了,我朝着鬼门瞥了一眼,也转身跟上了他们的步伐。
进村之前,张真人让我将这次进山的过程详细地聊一聊,尽量不要漏掉细节。
我一边回忆着,一边将这次的经历尽可能详尽地还原了一遍。
说到老猫被杀,地雷也是巴尔思他们的目标时,张真人和姚玄宗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
后来我又说起了那四个还未蒙面就已丧命的岭北石旱子,以及米娅和小九月的死状。
等我把所有的话说完,张真人背起了双手,蹙眉沉思了一阵子,随后叹了口气:“这是个局啊。”
姚玄宗也附和着:“想不到,不周山的触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唉,可这几年,行当里早就被葬搅成了一潭浑水,实在没有力气去管不周山的事了。”
我问姚玄宗:“巴尔思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匡扶正道,匡扶正道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姚玄宗很不爽地啐了一口唾沫:“什么匡扶正道,还不就是贪图长生么。从几百年前开始,不周山就整天幻想着长生不死,没想到都这个年代了,他们还是这副德行。”
说着,他又转向了张真人:“要不,咱俩抽时间去不周山看看吧,看看这帮小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听他这么一说,张真人经变得有些愠怒了:“玄宗,你可别忘了,当初咱们三个,可是在祖师爷面前立过誓的。”
咱们三个?这其中应该也包括空云道长吧。
我倒是很想知道他们当初立了什么样的誓言,可张真人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却下意识地朝我瞥了一眼,我和他四目相对,他就离开挪开了自己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点点躲闪的意思。
看样子,有些事,他是不打算当着我的面说出来的。
姚玄宗很不爽地拍了一下大腿:“真是麻烦。这年头,行当里出了这么多事,咱们管都不能管,真特娘的糟心啊。”
张真人也是一脸无奈:“天理循环,自有其真意。咱们现在插手,是要违逆天理的。”
姚玄宗:“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心里头憋得慌。唉,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张真人:“到了该插手的时候,还是要插手的,时机未到,你心急也没用。”
说话间,我们就进了荒村,我有心想多问问不周山和巴尔思的事,可张真人和姚玄宗同时陷入了沉默,我在这种时候也不好多嘴。
进了村,姚玄宗就匆匆忙忙去了断崖,我原本还以为,张真人也要同去,可没想到张真人却留了下来,还让我也留在村子里。
这两个老头子的心思,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张真人留在村子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做,只是带着我走走逛逛,时不时到路旁的古宅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