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酒吧的客人不买醉,那他们买什么?”
说话间,我挑了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椅子坐下。
“你带着三个小家伙上二楼吧,”盖栋先是朝李淮山招了招手,之后才对我说:“他们是来看病的,心病。”
李淮山提着我的行李箱上了二楼,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我才问盖栋:“你怎么知道箱子里有两个鬼卒?”
盖栋显得有些惊讶:“行李箱里的两个小家伙就是鬼卒?哟,那等我有时间可要好好接触一下了。”
其实我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行李箱里有“两个”小家伙,我相信但凡是有点修为的人都能轻易察觉到从行李箱散发出来的阴气,但他是凭借什么判断出阴气的源头有两个?
他是个聪明人,一定知道我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可刚才那番话明明就是在搪塞我。
不过没关系,在这个行当里几乎人人都有秘密,他不想说,我也懒得再问。
这时盖栋从吧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玻璃杯,又拿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淡蓝色液体倒进了杯子里。
那些液体的颜色看起来鲜亮而干净,我也是出于好奇,就问了句:“这是什么东西。”
盖栋给了我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我们店里最好的饮品,尝尝。”
我喝了一口,却没尝出任何味道来,如果不看颜色的话,这东西明明就是普通的矿泉水。
盖栋脸上的笑容完全绽开了:“这就是加了食用色素的矿泉水,如果换成别人,这一杯就要五百块钱,看在咱们是同道的份上,我就不收你钱了。”
我笑着调侃道:“五百块钱?你开的是黑店啊。”
“我师父管这种水叫回魂汤,”盖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一边擦着吧台上的杯子,一边对我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我说:“表面上是卖酒的,背地里干着挂羊头卖狗肉的勾当。”
“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是开黑店的了。”盖栋将手肘压在吧台上,朝我这边倾了倾身,说:“你有什么不想要的记忆吗,我刻意把它抽出来。”
他一边说着,还笑着指了指我的额头。
这家伙确实是一个很会和人打交道的人,所说第一次见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生分。
但也仅限于不生分而已,我能感觉出来,他虽然亲和,但内心深处却和别人保持着很远的距离。
我问他:“怎么收费?”
盖栋:“一段记忆,一半财富。”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把一半的财产都交给我,我从你脑袋里抽走一段记忆。”
我顿时笑了:“不行,太贵了,我觉得不划算。”
盖栋站直了身子,继续擦吧台上的杯子:“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其实这杯回魂汤,就是为那些丢失记忆的人准备的,每当记忆被抽走,他们就会感觉到极强烈的干渴,如果给他们喝普通的水,他们会把自己的胃给喝炸。在矿泉水里加上一点食用色素,并告诉他们这是回魂汤,只要喝一杯,口渴的感觉就会渐渐消失。”
我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疑惑道:“管用吗?”
盖栋笑了笑:“人心就是这样,你告诉他们水喝多了会丧命,他们不怕、也不听,但只要你在水里加点色素,就能让他们感觉到‘神力’。”
我又喝了口水,果然还是没有任何味道,于是无奈地笑了笑:“你这属于商业欺诈。”
盖栋:“我们这只能算是诱导,不算欺诈。”
我说:“如果这杯水不收费嘛,确实不算欺诈。”
“我们也要生存啊,”盖栋笑着叹了口气,说:“我们是散修,不比仉家这样的大门阀,你们家大业大,不愁吃喝,我和师父却每天要为船钱发愁。”
我好奇道:“船钱?”
盖栋将手里的布放下,环抱着胳膊说:“你到我这来,难道就是想找个不认识的人聊天?”
这是我第一次来上海,第一次进酒吧,更何况盖栋的酒吧处处都透着非同寻常,我一时间没管住自己的好奇心,竟然聊开不算完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顿时感觉到一丝尴尬,不顾我的脸皮向来比较厚,尴尬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接着就烟消云散了。
在这之后,我也没再废话,直接从口袋里拿出了空云道长给我的电弧号码本,掀开封皮以后,指着第一页第一行问盖栋:“我怎么找到这个人,他叫什么?”
之前空云道长说过,这个电话号码本就是盖栋的东西。
盖栋大略扫了一眼:“哦,胡散工啊,我只知道他姓胡,现在在昆明,靠打零工维生。至于他叫什么,我真想不起来了,反正他年纪比咱们大很多,你联系他的时候可以叫他胡哥或者胡大哥。”
“听空云道长说,你建议我一离开仉家,就去找这个人。他是干什么的,我为什么要找他?”
“我只能告诉你,他曾是我的顾客,别的不方便多说。啊,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