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站在同一块凹陷的石板上,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地面,企图辨认出哪一块才是深色砖。
怕错过了什么细节,我的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过了没多久,就感觉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却一点发现都没有。
吴林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行,根本分不出来。”
我揉了揉眼睛,也很无奈地叹气,之后我又抬起头,看了看对面的石壁。
如果石壁上有缝隙,我还可以甩动阳线,让八卦钱镶进去,再接着阳线的韧劲荡入洞口,可那面石壁虽说粗糙,却完全没有能嵌住八卦钱的地方。
说起来,我确实能用八卦钱打破石壁,但也仅限于在壁面上留下一个不足厘米深的小口子而已,钱币镶在那样的洞里,根本无法承受住我和吴林两个人的重量。
吴林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洞口,也是一下一下地皱眉。
“赌一把。”我收起手中的阳线,对吴林说。
吴林咂舌道:“老学究当时说得明明白白,这地方的机关不碰则已,只要碰到,那就是一个死。我就想,也许咱们只要一脚踩中机关,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脑袋和身子就分家了。”
我说:“你那个什么理论上不是说,咱们两个出现在一个地方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吗?”
吴林撇了撇嘴:“理论上说,两个幸存者同处于一个空间的时候,就能在任何危险中幸存下来。可问题是,咱们现在可能不在一个空间里。”
说出“一个空间”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特意用了重音,一边说着,还抬起手来,指了指上方。
我抬头看了一眼,视线中依然是随风摆动的锁链和青铜棺。
稍微一想,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可能是想说,我们现在正处于一个重叠的空间中,头顶上是一个空间,脚下又是一个空间,两个空间相交在一起。
换句话说,我和吴林现在同时处于两个空间中,我知道这种说法听起来很扯淡,但眼前的种种清醒又让我不得不这么想。
当两个幸存者同出于一个空间的时候,两个人都不会死亡,可如果我们同时处于两个空间中呢,这个理论还能不能通过实践的考验,谁也不敢断言。
这下可麻烦了,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没了主意。
前面的路还在,可它又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一样,根本走不通。如果后撤……确实能够撤回去,可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我真是不甘心。
现在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离那股力量很强——那股不断召唤我继续前行的奇异力量。
我心里在不停地敲着各种各样的算盘,眼睛则一定盯着五六米外的洞口。
有那么一个书剑,我在余光里隐约看到洞口的底部突然有点发虚,立即转移视线,眯眼看向了靠近洞口的那段地面。
事实证明我没看错,地上那些坑洼的轮廓确实变得有点飘忽。
我立即反应过来,这是幻象快要出现的前兆!
联想到幻象出现的时候,我竟能闻到挥发在幻想中的味道,也能感受到出现在幻象中的炁场,兴许那些所谓的幻象,并不只是单纯由光线的折射造就的。
这时候吴林也低头朝地面上看了一眼,下一刻他就双脚发力,猛地朝洞口跳了过去。
我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他,可晚了一步,没等我把胳膊伸直,他已经落在了三米外的地面上。
眼看危险没有立即出现,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纵身就跳了出去。
我落在吴林刚刚站立的地方,他则再次起跳,直接进了洞口。
说真的,在落地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只觉得说不定我刚落地,头顶上就会突然有个什么东西落下来,当场把我变成一摊肉泥。
吴林进了洞口,立即转过身来,朝我伸出双臂,我也没耽搁,双脚猛地发力,也跳了过去。
没等我飞进洞口,吴林就抓住了我的袖子,用最快的速度将我拉了进去。
就这么两次跳跃,前后也就是几秒钟的时候,我却不由地心惊肉跳,满背都是冷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
进入洞口以后,我赶紧松了两口气,随后又朝着洞外面张望两眼。
外头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拍了拍吴林的肩膀:“还好你找到那块砖了,不然咱们俩现在又得被幻想困住。”
吴林喘了好大一口气:“呼——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块砖是什么颜色,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突然梗了一下,好像有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随时都能要我命似的。所以我也不敢多想,赶紧跳过来了。”
经过小片刻的缓冲,我的心跳也总算平稳下来了,冲吴林一笑:“你蒙的也是够准,竟然没碰到机关。”
“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吴林微微挑了一下嘴角,完了又望着洞外若有所思地说:“刚才我跳过来的时候,明明觉得地上发虚啊,怎么现在又变成实的了,还有这些水是从哪来